“福晋,夫人和伊哈娜格格来了。”
乌拉那拉氏眼眶通红地坐在主位上,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快把额娘请进来。”
弘晖没了,除了她这个亲生额娘伤心外,也就是劳累她额娘和阿玛四处奔波。
这阵子,费扬古顶着乌拉那拉氏族内的压力,不仅要给自家嫡女撑腰,还要留心该如何稳固与四贝勒府的关系。
毕竟没了弘晖这个从乌拉那拉氏肚子里爬出来的嫡子,他们乌拉那拉氏一族对四爷的支持自然大打折扣。
毕竟谁都不希望帮助四爷登上那个位置以后,平白给几个庶子做了嫁衣裳。
现在族里已经有不同的声音,有想再送一个女儿进府替四福晋生下个阿哥的,也有心思活络准备另寻明主的。
只不过全都被费扬古这个族长压了下来,先让福晋去四阿哥府上找宜修商量商量。
他们乌拉那拉氏作为姻亲,如今已经被绑在四爷这条船上,另寻明主不说会被四爷厌弃,更是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到时候宜修这个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又该怎么在四贝勒府里立足?
所以,爱新觉罗氏宁愿族里再送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女,也要比中途易辙来得好。
爱新觉罗氏和伊哈娜给福晋行礼后这才坐下,四福晋原本隐忍着的泪水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额娘,都说了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多的虚礼,这不是诚心让女儿心里不好受吗?!”
爱新觉罗氏仍旧恭恭敬敬地坚持行完一礼,这才转头拉住大女儿冰凉刺骨的双手,鼻尖忍不住发酸。
“四爷最是重规矩,作为福晋的额娘,自然一言一行都要有分寸。”
看着自家女儿惨败憔悴的面容爱新觉罗氏又忍不住开口规劝:
“福晋一定要保住身子,瞧瞧你这小脸白的,让额娘怎么能放心得下?可别把四阿哥越推越远。”
在后院里要想过得好,要么就是母凭子贵,要么就要凭借爷的宠爱。
乌拉那拉氏讽刺地扯了扯嘴角,自打弘晖殇了,她和四爷之间也就剩下两看生厌了。
“额娘,要不是我还是待在皇家玉碟上的福晋,这后院里哪里还有女儿活命的份?!四爷对唯一的嫡子都这么狠心,更别说对我这个福晋了!”
想起李氏仗着几个孩子不停地在她面前挑衅作死的模样,乌拉那拉氏一张清秀的脸狰狞地扭曲了一瞬。
要不是四爷把李氏关了禁闭,她早就忍不住让李氏的几个儿子给她的弘晖陪葬去了。
看着宜修如此疯魔,爱新觉罗氏不禁把伊哈娜从静安寺求来的经书和菩提手串从袖子里拿了出来。
圆润饱满,泛着清幽梵香的菩提手串被爱新觉罗氏套在了宜修骨瘦嶙峋的手腕上,邈邈梵音让乌拉那拉氏的脑海一阵激荡,逐渐清明。
一双肿成核桃的杏眼泛起一丝澄明。
乌拉那拉氏轻轻地转了转手上棕褐色的菩提手串,哪里不明白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爱新觉罗氏轻轻地理了理宜修散乱的发髻,爱怜地摸了摸对方苍白憔悴的小脸,解释道:
“宜修,这可是伊哈娜亲自去找了悟大师求来的菩提手串,辟邪避毒的好东西,你日日带着千万不要取下来。”
“额娘知道你放心不下弘晖,但是人总是要往前看。这些往生经是了悟大师亲手抄的,你这个当额娘的再送弘晖最后一程。”
爱新觉罗氏握住宜修的肩膀,把隐隐泛着精光的经文放到宜修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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