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童考
白寒心里想着振作一些再翻看些诗书,为明日的考试做最后的冲刺和复习,结果坐在桌前脑子却一片空白,空翻着书页,一个字都没看进脑子里去,看了也是白看。
白寒干脆叫来伙计吩咐热水洗漱。阿九心疼她,订的是天字号客房,供应三餐和热水,屋里还有暖烘烘的炉子给烧着炭。床上的被褥也厚实松软,可以说是条件很好了,甚至比在家里还要更好一些。
可是一晚上就要五百文,白寒心疼的要命,阿九掏钱掏的倒是非常利索。
白寒晚上早早地叫了热水擦洗身上,又泡了泡脚躺进被窝里,却并不觉得多舒坦。身边总觉得少了个软乎乎喜欢缠着她睡觉的身子,很不习惯。
翌日一早,天微微亮的时候,白寒就早早起来吃了早饭,两个包子一碗小米粥和一小碟咸菜,又解决了个人问题,收拾好书箱又叠了几件衣裳前往考场。
童考一共要考五场,前三场县试就在本县城,以往后两场府试都是要去州府考,后来因为连年都在举行童考,来来回回的跑考试成本太高,索性就改在了在本县城考试。
县试过后,过两日再去考府试。
童考是科举制中最低级的一级考试,应考者是最多的,但凡是个读书人都会来考。
而且童考的年龄限制十分宽泛,12岁少年至80岁老翁都可以参加,祖孙三代一起考试的盛况也不是没有见过。
也因此,童考的人数非常之多。
白寒本以为自己算是到的早的,没想到考场里头已经排起了长队,读书人的素质也好些,虽然人数众多,现场倒是没有喧嚷吵闹。
白寒也安静地排着队,等着查检以后进考场。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早晨的寒风阵阵,白寒缩着脖子团着手,看见一些头发花白的老翁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只怕染上风寒会耽误了考试。又不由地庆幸阿九来时给自己特意缝制了厚厚的护膝。
约莫半刻钟的功夫,白寒进了考场。
白寒本以为考场会是历史书上所讲述的那种格子间一般的号房,没想到因为童考的人数过多,哪里有那么多号房供人使用通过。想要进那种逼仄的小号房考试,起码得是院试才有资格。
于是在好几个大屋子里,放开了很多张桌子,一人一张桌子,且桌子与桌子、人与人之间都挨的很近,眼神好的人一眼就可以瞧到身边其他人的试卷。不过主考官显然早已想到了这个问题,一场考试上会有好几套不一样的试卷间插发放,就算你能看到身边其他人的答案,你们俩答的卷子不一样,看了也是白看。
这就有点像现代的AB卷了,白寒觉得还是很严格人性化的,安安分分地在自己的考位上坐了许久,等着全部考生进场,有监考官在前面唱规。
等到念了足足半刻钟的规矩,才陆陆续续地分发了试卷给考生。
白寒拿到试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着急作答,先是从头到尾地扫视了一遍题目,这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这些考题他还是胸有成竹的,一些略简单的题目他一眼瞧见脑中便能浮现出标准答案。这让白寒心里安定不少。
不紧不慢地开始研磨,落笔生花,信笔开答。
“阿九,听说你家白寒下场了,考的怎么样啊?”
阿九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春寒料峭,春风中带着湿漉漉的阴冷,阿九谨记着白寒的话,把水烧热了用热水洗衣服,这样手上的冻疮会好受些,也不会冰到骨头。不过天气冷,热水凉的也很快,他正加紧着搓洗,抬头就看见石墙外头站了一个乡亲,还有过来送东西的周柳。
“今日才刚开始考试,怎么知道考的怎么样呢,而且妻主这次下场就是看看出题的门路,没想着能考上的。”
这个乡亲是秦家的远亲,对秦家巴结讨好的很,两家走的很亲近,这回来八成是来看笑话的。
“这样啊,那她下午考完就能回家了?”
虽然心里很是不喜这人问东问西,但还是忍住了。妻主不在家,自己不愿意多生事端,于是一边把周柳拉进家里,一边回答那人,“连着考三天,天天往家里跑不方便的,住在县城里,省力气能好好考试。”
“咦,住客栈啊,那得花多少银子啊,人家秦守一次就中了童生,也没金贵到住在县城的客栈呢。你家白寒还指不定要考几次才能中呢。”
阿九没吭声,昨晚上白寒没在他身边,他一宿没睡好,这回精神也不大好,又惦记着白寒考试怎么样,吃的怎么样,实在是没精神搭理这人,直接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人呵呵一笑,“能有啥事儿,路过你家门口,看见白寒没在,就你一个人在家洗衣服,这不是顺嘴问问嘛。”
阿九撇了撇嘴,顺路能顺到他家门口来,天下岂不是处处都要顺路了,更懒得搭话。
“要我说,白寒考不上也是好的,要是真祖坟冒青烟给考上了,还能要你?到时候说不定要休夫另取,娶一门高门大户人家的郎君。你好好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吧。”
阿九心里烦躁地厉害,也不论脸面了,直接关上了门,不愿再搭理。
那男人被门甩了一脸的灰,连着呸了好几声,“你这丑货怎么这样呢,我好心替你打算,你还给我甩脸子,那白寒考不上最好,若是侥幸考上我就等着看你被休的那一天。”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阿九心里有点气,周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胳膊,“别气了,白寒现在不是改好了嘛,对你那么好,那老男人就是看不惯才说话这么难听呢。”
阿九勉强地笑了笑,继续坐下来搓衣服,周柳就在旁边陪他叽叽喳喳地说话,还从家里拿来了一碟子椒盐炒黄豆当零嘴儿吃,时不时地喂给阿九吃几颗。
“你知道嘛阿九,我怀宝宝啦。”周柳笑得见牙不见眼。
“满娘高兴的不得了,啥也不让我做,让我好好歇着养胎。”
阿九闻言看向了周柳的肚子,没想到这平坦的小腹下已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了。他好奇地伸手,小心翼翼地轻轻抚摸着周柳的肚子,眼里是藏不住的羡慕和好奇。
“几个月了?”
“才俩月,大夫说得三个月之后才显怀呢,我前几天不小心滑了一跤,大夫说有点不稳,让我好好养着,还给开了好多苦药,说是能安胎,满娘天天逼着我喝。”
“那是你妻主心疼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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