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摔进深渊,溺死在漆黑的深海里。

在我窒息即将淹死时。一双手抱住了我的脸颊,那双手冰凉又十分柔软。

我睁开眼,前方闪着淡蓝色的波光,犹如置身海里仰望海面。转过身,背后是漆黑的深渊。头顶、脚下,左边和右边也都是深蓝色的海水,唯有前方闪耀着光芒。

我使劲游向前游着,可无论怎么游都触及不到水面,身后的暗流还在不断拉扯着我,我游了多远,水面就向前涨多远。

渐渐的我开始喘不过气,越是张牙舞爪沉体力越是迅速流失。如同丢进海里的石子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都只是慢慢沉下去。

在我即将精疲力尽之时,那双冰凉的手再次抓住了我。我看不到那双手,但我知道就是它在拉着我。

它拉着我朝前方的光芒拖去,我紧紧抓住它,顶着强流冲向前去。离前方的水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大量的水呛到喉咙里,封住了我的呼吸。但目标就在眼前!

淡蓝的波光逐渐转为暖黄。

我在死亡跑道上一路冲刺,最后,一下冲破水面!

我把胸腔和肺叶张到最大,将空气全都贪婪地收进喉咙和胸膛里。水面上是现实世界,几颗黑色的星星微微晃着。带回我的那双手我还紧紧握着,是一双柔软的手。

我闭上眼安心地大口呼吸,强光刺地我睁不开眼。过了会儿,眼睛逐渐能接受透过眼皮射来的亮光,耳朵边也开始有了声音。

我睁开眼,一位少女跪坐在我身边。她俯在我上方,黑色长发从耳边垂下,微光照亮了她白皙的脸庞,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眉头紧锁地凝视着我,牙齿微微咬着小小的下嘴唇,小小的鼻子上沾着一丝白灰,白色的连衣裙,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真是个漂亮的女人,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

时间就像是停止了一样。我们这么对峙了好久,忽然间她抽开手把脸转到一旁,通红的小手将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

“你是谁?”

她说话的声音像小精灵般清澈,焰火也随之变得更加温暖明亮。

我是已经死了吗?她是天国里的天使?

我想问她,可是嘴里干燥地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喉咙像是喝了胶水一样黏在一起,空气都通不进去。

“咳咳咳!!!”

恶心感从咽喉深处冲上来,喷了她一脸白灰。

她尖叫着一巴掌盖在我脸上,刚喷出口的白灰又被她一掌糊进喉咙和鼻孔里!呛得我窒息!刚睁开的眼睛也进了些!刺痛地难受!

我要死了一样难受地挣扎着,抬着身子却使不上力,勉强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绳子大绑起来了!

我挣扎地翻了一面,喉咙通不进空气,我憋着呼吸,用肺里最后的空气把喉咙里的粉尘喷出来,还没把喉咙里的干粉咳干净,后脑又被一个冰凉凉的顶住。

我稳住呼吸缓缓转过头,那个冰凉凉的东西又抵在了我脑门上。银白色亮光耀眼,定睛一看,那玩意是把枪。

我今晚,搞不好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慢慢把脸转回地面以示臣服,此时后脑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又不小心把地上的干粉吸进鼻子里!

“咳咳咳!”

我呛的直流眼泪难受的要命,给我个痛快吧!这几天遇上的倒霉事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桩了!让我快点死掉见真正的天使姐姐吧!

我不顾那么多了,怀着脑袋爆炸的觉悟只顾咳个舒服。

咳了好久,把鼻子里和嘴里的干粉都吐完,才真正缓了口气。我半死不活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我在一个木屋里,地上的石砖,一侧是门,另一侧是高一台阶的木地板,边上还放着几双鞋,看样子像是在玄关门口。

房内没灯光,只有地上点了一盏煤油灯。有些东西在大脑里微弱地浮现上来,我想回忆些什么,可什么也想不起来,头还疼得要命。

脸颊上突然贴了个冰凉凉的脚丫,我虽然另一面脸颊贴着地板,但还是对着地砖挤出了最友善的微笑,勉强把喉头里干燥的空气换成语言:“您好,请问您是?”

“别给我卖关子!说,你是不是帝国的追兵?!还是间谍?!”

“什么间谍?”一想到公爵送我来到这说是当间谍也一点不为过,我差点哭出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要开枪你就开枪吧!”

这时另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你不是说不能先展示敌意吗?能不能温柔些!”

一阵晃动后,我被那个女匪拽起来靠在门上坐着。

睁开眼,就是那黑漆漆的枪口,女匪坐在我面前举着枪,她的身后冒出一个女孩,那女孩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从一侧肩膀上探出脑袋来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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