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鬼影都在向中间接近,每迟疑一秒钟,缩短的都是双倍的距离。

王逸和文姿仪并不清楚这两只鬼蓦然出现在这里是什么原因,巧遇?巡视?还是有计划的围猎?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们都要早做决断了。

“姿仪,我们挑一侧跑。”

离着两只鬼的距离远时,迎着任何一只鬼所在的方向逃跑,固然都是在往火坑里跳。但是,这个时候至少还有‘挑选’的权力,还能与另一只鬼保持相对较远的距离。

如果一直藏在眼下的一亩三分地,等两只鬼都凑近了,同时面面相觑,那跑都不用跑了。

下一个问题紧随而至,选左边,还是右边?

眼随心动,王逸左扫右看,视野里一片黑暗,这片黑暗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

如果是平时遇上这种险象,文姿仪此时还能和他碰撞一下想法,眼下十万火急,即便可以通过触觉沟通,也没有给他俩提笔作答的时间。

文姿仪紧紧抓着他的左手,王逸用另一只手刷了一下脸,通过心理暗示自行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也一定在努力寻找着生机。

右手边的魖恐怖非常,一旦被它盯上就如同被牛皮糖沾上一样无法脱身,但至少和它保持对视就不会瞬间死亡,也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然而当下的自己是个瞎子,根本做不到盯着魖的眼睛,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从魖这一侧着手逃生,负责对视的人就得是文姿仪。

但这样一来,他们两个人的行动力就基本归零了,文姿仪疲于追随魖的视线,身体行动必然受阻,而且后续无法脱身。

而他则要与文姿仪背靠背,转而面对另一侧的鬾,鬾应该怎么应对呢,不行,这条路似乎行不通。

规则,王逸的思路里一直在闪着这个字眼。

魖在与人对视的时候,无法瞬杀直视它的人。

类似这样的规则,鬾身上应该也有才对。

······

对于文姿仪来说,左侧的鬼婴是一个梦魇。

她在不来楼的时候不知道、也无法想象,假王逸怀里的那个婴儿,竟然就是鬾。

当时她遇险后即刻苏醒,只觉得那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遭遇。

她还记得,兜里的那节签文当时断掉了,如果她猜得没错,那只签文,很可能已经替她抵了一命。

昨晚在周正入睡以后,她和王逸还在月色下聊过这个问题,当时王逸困惑的地方,和她完全一致。

如果签文真的替她抵了一命,那她究竟是怎么死的,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就瞬间去世了?

当初她在接近鬼婴的时候,假王逸举止怪异地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而自己也确实听话的没有出声,但很快,在她看到反光镜里婴儿开合说话的小嘴之后,便汗涔涔的从惊恐中‘醒’了过来。

那个时候的假王逸还没有败露真身,自己也没有完全对他起疑,所以在当时,他在言语和行动的合理性上至少是要贴近和模仿王逸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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