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茹芳的发问令姬茹芬陷入沉思,轻端茶盏,优雅的呷了一口,缓缓放下茶盏,细细思量着计策;

只沉吟片刻,姬茹芬便已心中有了计较,面色渐渐恢复如常,声音温润依旧:

“妹妹,无论她如何折腾也翻不出姬府,你莫不是忘了,这偌大的姬府,当家主母可是咱们的娘亲,哪怕是祖母有心偏向着那个小贱人,可终归不能日日时时护她周全,咱们想如何便如何,岂有她张扬的余地。”

姬茹芳可是不敢说话,只等着姐姐继续说:

“她绣好自然要送到承平王府的,姬府的规矩你不是不知晓,那些个婢女怎能顺意出府,必要交于外院小厮相送,可无论是谁,不都在娘亲的掌控当中嘛,哼,这满姬府的下人可都是由刁妈妈归拢的,你是信不过刁妈妈料理内宅的本事嘛?”

姬茹芳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却紧紧盯着姬茹芬;

“唉!你呢,明日打发红叶出去,偷偷花一两银子随便买个绣品回来,待姬茹心遣人往承平王府时,将之调换一下便可。”姬茹芬见这个愚蠢的妹妹定是没听懂,只得把话说得再通透些;

“哎呀,大姐何必如此麻烦呢,干脆让我随意绣一幅就得了,故意绣个乱七八糟不是更好嘛。”

姬茹芬瞪着这个空有一张漂亮脸蛋的草包妹妹,恨铁不成钢的怒斥:

“你能不能用一用脑子,你即便是随意绣,可内行之人一看那针脚和绣法,还有咱们姬府的绣线,便会知晓出处,根本就经不起推敲,这不是故意留下把柄惹祸上身嘛。”

姬茹芳忙不迭的谄媚一笑,奉承道:

“姐姐才智过人,妹妹自愧不如,此计谋也就姐姐能够运筹帷幄的,嘿嘿,偷梁换柱,对吧。”她幸灾乐祸的笑着,似是已看到了姬茹心的下场一般:“呵,等承平王见到他花费百两黄金竟得了那般货色,不知会不会一怒之下打死那个小贱人,哈,想想就解气、痛快。”

姬茹芬斜睨了她一眼,极为无奈的微微摇头:

“不可,绝不能让承平王见到调了包的绣品。”

“啊?为何啊?”

“唉!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动脑子,这般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吗?若是惹怒了承平王,迁怒得可不是她姬茹心一人,首当其冲的是整个姬府,而最先受害的便是身在朝堂的爹爹,不能因着她一个蝼蚁伤到了爹爹啊!”

姬茹芳被她姐姐一番嫌弃训斥,瑟缩着脖子,怯懦的小声发问:“那,那照姐姐说应当如何?”

姬茹芬无可奈何的抚额摇头,她是痰迷了心不成,为何今日要来如芳楼啊,为何要与这个愚蠢的妹妹解释这么多呢,无声叹息着,话已至此,只得说清道明,才能让她这个傻妹妹的猪脑子开窍了:

“只须让送绣品的小厮在外转上片刻,回府到老夫人面前出首姬茹心,分说落马不甚摔坏了锦盒,请命再寻锦盒,这绣品不就现世了嘛;你想想,祖母见到那般粗陋不堪的东西,还要往承平王府送,你说,姬茹心能得到什么下场啊!”

“姐,您也瞧见了,那个小贱人好似变了,万一祖母把她叫来对峙,咱们会不会露馅了!”

“笨,还怕她对峙嘛,就是要她来与人对峙,咱们才能看到她丑态百出的样子,明明被冤却无处申冤,多憋屈多无助啊!呵,这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强出头,只能得了如此下场;我且问你,她再是能言善辩,她的绣品哪?她能拿出来吗?不是被咱们调换了嘛,她空口无凭,再加之小厮死咬不放,祖母那个脾性,我的好妹妹啊,不必再多言了,你就等着看吧。”

姬茹芳直直的看着姬茹芬那艳若桃李的容颜,再听到她温柔如水的声音,可话中之意却让人心惊肉跳;

她这个蛇蝎美人的姐姐啊,环环相扣,招招致命,幸好幸好,自己是她的嫡亲妹妹,不会被她这般算计着,不然,惹恼了她,怕是自己怎样死的都不知晓呢!

翌日一大早,承平王府的百两黄金就到了,姬府上下如滴水入滚油,一下子炸开了,眼瞧着那沉甸甸的锦盒进了如心院,一众人才是真真的反应过来,这个姬家最为懦弱不起眼的三小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全府为得脸的主子了……

缓缓过了数日,老夫人又赏赐了不老少的物件,连带着大夫人宋春莲,也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往津宁阁和如心院送些好物什;

那些有心眼的婢女可就按捺不住了,开始上赶着往如心院凑,想着在这个三小姐面前讨个喜,没准能得下赏呢,连带着三夫人苑秀的津宁阁也不宁静了;

苑秀可是没见过这阵仗的,自打她嫁进姬府,自己的娘家卑寒,不能与其它姻亲相提并论的,老夫人明面是疏远她,实则是嫌弃她,妯娌间也不喜和她往来,那些个下人更是势利,拜高踩低的,多有怠慢时常发生;

可如今,因着自己的女儿,她也成了众星捧月之势,着实惊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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