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姜凰雅是个色令智昏、武艺不精、且因他是男子就傲慢轻敌的人。

但凡换一个女人在这里,莫惊鸢很可能就被轻易毁掉名声了。

若姜凰雅铁了心用强,挣扎推搡呼救之间,绝对会被过往的人发现——

对于女人来说,这不过是一时荒唐,鬼迷心窍,被骂一段时间,假装真心悔过浪子回头,照样的活在阳光之下。

左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

再无耻一点,她甚至还可以倒打一耙说是莫惊鸢蓄意勾引,放荡不堪。

总之她敢在这种宫廷宴会上对一个已婚人夫下手,就是有恃无恐的。

而一旦被人发现,不管再巧舌如簧的人都百口莫辩,因为从被无辜盯上的那一刻起,就是针对他的灭顶之灾。

莫惊鸢手指微微颤抖。

他表面上神色如常,内里却被愤怒与后怕席卷,恨不得把那人千刀万剐。

长袖之下,他拳头紧握,深吸一口气。

放在怀里的那根簪子,被那双手强硬捂过的下半张脸、按住过的肩膀,都让他觉得无比反胃,那种残留的黏腻与恶心,就像择人欲噬的肮脏泥沼,要把他一颗干干净净的心全染上负面情绪。

想杀人。

忍得好辛苦。

姬晗,姬晗,殿下。

他的妻主……好想回到她身边。

一股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妻主的紧迫感猛然攥住了莫惊鸢的心,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那些恶心的事,只是念着姬晗温和平静的面容,他的脚步就控制不住地加快。

到了东席外,仔细一扫之下,却并未发现姬晗的身影,莫惊鸢不由得隐隐急躁,眉心无意识地微蹙起来。

而就在这时,特地等在东席廊边的夏蝉和冬雪第一时间发现了莫惊鸢的身影,主动走近回话道:

“王君在找殿下吗?殿下刚被太后宫里的宫人叫走了,刚往那边去。”

冬雪指了个方向。

夏蝉也道:“殿下定未走远,王君莫急,我们领您去吧。”

“不必,”莫惊鸢眉目缓和下来,温声回道,“既然殿下刚走,我快两步也就追上了,殿下将你们留在此处肯定有她的用意,你们忙自己的就行。”

夏蝉和冬雪飞快对视一眼。

冬雪笑眯眯道:“王君多虑。”

“殿下将我们留在此处,就是担心若王君来寻,此处无人,怕您有事着急,特留我们在此处等您的。”

若是没来便无事,若找来了,正好领着他去找殿下,不至于扑个空。

莫惊鸢闻言微微一愣。

心口不知不觉灼热起来,一种难言的窝心与雀跃涤荡了他戾气未伏的心。

刚经历了那样的事,莫惊鸢总是有些草木皆兵的,因此他也并未坚持将两人留在原地,而是温声道:“那就冬雪领我去,夏蝉留在此处,帮殿下支应着些。”

二人纷纷应诺。

冬雪带着莫惊鸢离开东席,权贵美人觥筹交错的声音渐渐低了许多。

宫中景致无疑是漂亮的,处处都是花园假山,名花芳草,雕梁画栋。冬雪发现姬晗的速度比他们想象中快些,于是领着莫惊鸢抄了近路,走了抄手游廊。

只是即将经过某一处拐角时,隔着一段距离,冬雪猛然挺住了脚步。

她脊背微僵,半个脚掌都未放下。

莫惊鸢似有所感,他也随即止步,压低声音问道:“前方可有不妥?”

习武之人耳力强,冬雪定然是听见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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