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破败的屋舍亭台中,维吉尔漫不经心地清理着游荡的骷髅杂兵。
“我听说这里曾是传奇魔剑士斯巴达的故居。”游零小心翼翼的搭话,假装自己对眼前男人的来历一无所知。
【说实话,第一次听说那个斯巴达的传奇经历时,我挺费解的。为什么那样在地狱叱咤风云的强者会爱上一个人类女子,甘愿远离权力和力量,在此隐居】
婊婊也在一旁插嘴。
“地狱中的生灵大多追逐力量与杀戮,但也有例外。”维吉尔并未直接为游零解惑。
“像歌利亚斯那种蠢货恶魔,永远不会有人类那般复杂的情感,心中只有欲望与杀戮。但我的……斯巴达那样的魔剑士始终对人类有着别样的态度。”
“他学习人类的武技,模仿人类的手段统御下属。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类,甚至爱上了人类的女子。”
“按照他自己的描述,在看到那名为‘伊娃’的少女时,即使身为恶魔,他也甘愿放弃一切永远陪在她身边。”
维吉尔的沙哑的嗓音渐渐低沉。
“伊娃她,真是一位完美的母亲。每每回想起她的容貌,她的温柔体贴,即使是身处地狱心中也是温暖的。她就是有那种,能让人抛下一切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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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三人走进了一座礼堂的废墟,整个建筑的上半截被未知的力量削去,残垣断壁间杂草丛生。
维吉尔在礼堂正中站定,仰望着面前挂在墙上的油画。
画中依稀可见两大两小四个身影,只是被鲜血涂抹和浓烟熏灼后看不清容貌。
似是想要努力回忆这幅画原本的样子,男人沉默驻足了好一会儿,但还是微微摇头。
维吉尔脱下身上的斗篷,露出皲裂的面容和干枯的白发,他口中呢喃。
“命运对我们这打破禁忌的一家来说从来都是残酷的。那一晚,我没能见父亲母亲最后一面就被掠去地狱中,陪着我的只有手中的阎魔刀。”
“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弱者没有资格阻挡命运的洪流,唯有力量!唯有实实在在握在手中的力量,才能对所谓的命运说不!”
“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在那个晚上,如果母亲先来保护我而不是但丁,我们的命运会不会被扭转,我是不是也能体验在人界潇洒自如的人生?”
“但这样的假设是徒劳的,这样的侥幸心理是软弱的!我是斯巴达的后裔,天生就应该做强者!身体的衰弱又如何?在阴暗的角落默默死去?没有获得足以打破命运的无上力量,我怎能甘心!”
维吉尔浑身的幽蓝魔力外放,照亮这破败礼堂的每一个角落。阎魔刀反握,高高举起,近乎油尽灯枯的男人回头对着游零大喝。
“小子!我知道你早就认出了我的身份。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身上剩下的东西全部拿去,我只要你给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带句话。告诉他我维吉尔绝不认可他的软弱天真,告诉他我是死在追寻力量的道路上,比那个懦夫强多了!”
说罢也不等游零回应,维吉尔用力将手中阎魔刀贯入自己的胸膛。鲜血呕出,他无力地跪地软倒。
【他疯了!明明还有一段时间可活,为什么要自杀?】
目睹维吉尔的惊人之举,婊婊浑身羽毛炸起。
“他终究走到这一步了。”游零看着跪在自己血泊中的维吉尔,面色复杂。
“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面前的这个男人,在消亡之前仍想最后一次反抗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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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穿胸膛的阎魔刀上,诡异的蓝光如同脉搏般闪烁,跳动。
遭受致命伤本该就此死去的维吉尔,感受到身体中恶魔的力量在狂涌,他声音颤抖地仰天怒吼。
“我挣脱开了,那束缚力量的冰冷枷锁!”
一个虚幻的影子从维吉尔的身体中分离出来,瞬间凝实,那是一个赤身裸体的黑发男人。
早有准备的游零冲上前,一边扶住那虚弱的男人,一边从正发生异变的维吉尔身上抽出阎魔刀,抓上一旁掉落在地的刀鞘,随后婊婊拉着二人快速远离。
“斯巴达留给他的两个孩子一人一把武器,分别以叛逆和阎魔为名。”
游零用脱在一旁的黑色斗篷包裹住男人的身体,将手中的阎魔刀举在眼前。
白色的刀柄向握在其上的手传递着地狱般的冷意,金色的刀锷后是略微弯曲的刀身,神秘的纹路装饰其上。
长约一米五六的武士刀看上去不是用来杀敌的武器,更像是贵族家中的装饰品。
鼎鼎大名的地狱魔器此时失去了一切神奇之处,因为它感觉不到自己主人的存在。
“能切开空间的阎魔刀,在它的主人手中收割了无数的灵魂。传说中它最神奇的能力,是能够将灵魂中的人性和魔性完完整整地剥离开,但谁也没有亲自见识过这份力量。维吉尔带着必死的决心来到这里,就是要在父母陨落之地做最后一搏。”
【那他能成功吗?】
了解到维吉尔的决意之后,婊婊也面色复杂。
【他能获得想要的,能反抗命运的力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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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恶魔之力浪潮般翻涌,聚集到那个跪地的身影旁将其包裹。
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毫无保留的传递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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