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好药,赵郎中又从装着药材的一格格药柜拿出一卷洁白的绷带,又另外收拾一些东西放在药箱中。
“行了,走吧。”赵郎中把药箱递给柳榆,转身就要出门锁门。
“赵郎中,你作甚拿那剃头的家伙事。”柳榆拿着药箱一头雾水,好奇问道。
“他头上的伤不得包扎一下,你没看错,那就是剃头用的刀具,得把他伤口周围的头发都刮干净才恢复的快。”
柳榆闻言不由一愣,这就是说,长生很可能会被剃成个秃头。
赵郎中跨步往外走的时候见柳榆一脸纠结,不由笑道:“你放心,老夫手下有数,保管他不管是束发还是披散着头发都看不出来。”
“我有甚不放心的,比起头发,当然是小命重要。”柳榆见赵郎中揶揄看着自己,不由有些不自在起来,忙也做出一副不放心上的模样,大跨步往前。
两人急步奔回去,刚一进篱笆小院,徐红就接过柳榆递来的药包,听赵郎中交代三碗煎成一碗后,忙就去了灶房。
灶房里齐春花早已烧开一锅水,这会儿见两人回来,忙拿出一个干净的盆,舀出半盆热水送到长生居住的西次间。
赵郎中把他药箱里带的一应物事摆开,准备开始给长生包扎伤口,接上断腿。
“榆哥儿,你暂且回避一下吧。”赵郎中伸手解长生的衣裳时,一眼瞥见探头探脑往这处看的柳榆,忙摆摆手让他离开。
一旁的年翠花和齐春花听见,忙拉着张口欲言的柳榆离开。
“去把你几个堂哥叫来,也能给赵郎中打个下手,你阿爷年纪大了,不如年轻人干活灵便。”老太太见柳榆沉着一张脸,以为他担忧长生的伤势,索性把人支开。
柳榆此时有些心烦意乱,为防着大伯说话不中听,再有口角,索性直接去三叔家里。
一路上他脑海中都是方才田长生那惊鸿一瞥的胸膛,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在那片白皙的皮子上显得异常可怖,纠结着的烫伤,还有一些黑色的烫痕。
与这两样伤痕比,那些青青紫紫的摔伤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田长生!他前半辈子过得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日子。
想着那张布满血渍的脸就那样沉静的躺在那,瘦长的身躯把炕显得更加宽大,看着是那样的瘦削。
柳榆还记得今天在断崖处,他看着自己时,那双眼睛里闪现的不可置信和笑意。
这样无害的一个人,田富贵和水三妹究竟有多丧心病狂才能下得去手。
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他想他当时一定很疼。
“榆哥儿,怎地了,可是长生有啥不好。”柳繁正在劈竹片,见堂弟一脸阴沉的模样走进院中,顿时就头皮发麻。
他小时候还仗着是大哥的身份,教导过这个小堂弟,在柳榆有一次把他打趴下后,那拳头柳繁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肉疼。
“没事儿,大哥,阿奶让你和三哥去我家一趟,帮着赵郎中打下手。”柳榆抛开脑中纷繁的思绪,转而说起正事。
“你三哥这会儿不在家,和我爹去地里包地头了,我随你去吧。”柳繁放下手中的劈刀,把劈好的竹片抱在墙根,从后院干活的媳妇吆喝一声,就随柳榆去了。
自家阿奶花银钱买下重伤的长生时,他们也都在场,只是堂弟从能撑起家里后,就不喜欢他们仗着年岁对他家的事指手画脚,是以在把长生抬到屋里后,几兄弟就别各自的老娘打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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