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村里的人才知道东陵村能住人的地方,只有东陵村小学校没有垫土,每到汛期,水淹东陵村小学校,所有的墙都泡在水里,七人半夜里跑出来。

没有办法,夏临泉经过和陆兆勇商议后,征得柏世豪的同意,七人随后搬进了柏家大院。两位女同志住上房,五人住前房和厦屋。

于是,清脆悠扬的口哨声,二胡拉弦声开始从柏家大院里传出来,在漆黑的夜里传遍整个东陵村。村子比以前更热闹了,许多老人孩子都自发的来到柏家大院闻听人老几辈子都没听到过的琴音……

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赵克华对李晓娟的三次造访加速了这段畸形恋情的结束,结局却大跌人们的眼睛。

那天,柏雪飞拿在手里的砍刀是砍排骨用的,钝性。如果是菜刀手起刀落,保准没命哩!

李晓娟拼命拦阻柏雪飞,不让他再砍第二刀并让他快跑。赵克华知道自己的脖颈鲜血直流,为了活命,只有捂住伤口拼命往东跑,一刻都没有停留,明知没有人追,也没停下来。跑到官道就可拦车,人还未到官道,一辆吉普车迎面驶来。

车上的人看清是赵主任,都吓坏了,纷纷跳下车,把他扶上车,吉普车就像风驰电掣一样,向宁民县医院驰去。

宁民县医院马上组织骨干力量对赵克华进行急救,柏世豪没有急躁,在医务室亲自给县委员会主任周威武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后立马带着人赶往柏陆书院养猪场。在那里,没有搜寻到柏雪飞的人影,李晓娟则说她怀了赵主任的孩子,令他震惊与窝火,立马取消追捕柏雪飞的计划。

几人把李晓娟抬上吉普车,有人问把李晓娟拉到哪个医院救治,柏世豪不加思索的说:“东陵镇卫生院。”

在那里,柏世豪交代东陵镇卫生院院长叶红兵务必让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条件把李晓娟以最快时间治好。

当把痛的眦牙咧嘴的李晓娟抬上病床时,柏世豪用双手支起,近距离直视李晓娟,那眼神冷峻,充满蔑视,厌恶,妒嫉恨,眼神令李晓娟胆寒。

外科医生魏子光作为主治医生亲自参与了对李晓娟的治疗,经过细心仔细的检查,最终确认李晓娟的腓骨骨裂,需住院治疗。

随后护士对李晓娟进行消炎处理,三天后炎消对其进行了上石膏夹板,绷带等固定处理。

柏世豪带领弟兄们回到柏陆书院,在被窝里发现了关于李晓娟的裸体照。柏世豪以最快的速度把照片盖住,气的咬牙切齿,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人不干的事他都能干出来。

他又在床头柜里发现了照相机和一桶胶卷,两盒避孕套,看着这些避孕套,他一拳砸向墙壁,墙壁被震的“咚咚”响。

在这张床上,这个老东西不知把李晓娟折磨成什么样子,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被这个老色鬼给霸占了,太便宜他了!

柏世豪开始同情起柏雪飞,一心的想创业,白白净净的有什么用?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不单是让别人睡了,还怀了别人的孩子,悲哀,太悲哀了!

柏世豪把那些照片都精心的包起来,怕有遗漏,把床翻了个底朝天,最终确定没有了,坐上吉普车扬长而去。

当天下午,宁民县革委会就下达了柏雪飞的通缉令,宁民县城的大街小巷,东陵镇村的显要位置也都张贴了通缉令。

贴在东陵村的通缉令,被夏临泉晚上派人撕了个精光。

柏世豪命令司机把车开到东陵镇卫生院,让车里的人在外面等着,独自一人走进李晓娟的病房。

护士看他进来认为录口供,怕影响办案,知趣的走了出去。

李晓娟正在打吊针,消炎,柏世豪坐在床边。在李晓娟的眼中,这位漂亮的小伙子不是什么好人,赵克华所有的命令几乎都是他去执行,搜刮民财他最是在行,总能变相收受财物。李晓娟不屑的眼神被柏世豪捕捉到,他大胆的直视李晓娟:“权力和金钱面前,爱情一分钱不值。再清纯的爱情,只要有污染源在,都会被污染到。再高贵的灵魂只要受到污染了,再圣洁都是肮脏。”

李晓娟不屑理他,听到他那么多高明挖苦的话,心中岔岔不平,控制不住想说几句:“一丘之貉,何分雌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对某些人的形容太有智慧了。”

柏世豪还想再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忍住没说。直视良久李晓娟的脸后,他怜惜的说:“现实中的人和照片一样美丽,但谁曾想过,圣洁的灵魂沾满污泥。”

柏世豪起身离去,李晓娟刻意转首去瞧他,只看到了摆起的风衣的一角。李晓娟回想柏世豪那些隐喻的话,认定柏世豪对自己有意,他可能看到了那些照片,认为老色鬼占有了自己,非常可惜,一边恨着赵克华,一边对自己也想怜香惜玉,但面对已被糟蹋过的身体惋惜还是惋惜。她闭上了眼,好多该解决的事等能走路再说。她心中浮出柏雪飞那仇恨的眼神,哎,她不敢想,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的被迫献身可都是为了你一心要创业的柏雪飞呀!痛苦来临,控都控不住,李晓娟“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此刻的她哪里知道母猪原上正在举办一场她公爹入土为安的葬礼,她的主治医生魏子光正与同事马开伟,倪云山,邵舍之对病床上哭泣的她进行偷视。

周威武来到宁民县医院看望赵克华,赵克华昏迷还未醒来,他作了重要指示后坐车走了。汪氏接到儿子柏世豪的电话,风尘仆仆赶到医院,当看到张开有八厘米的伤口,差点晕了过去。回过神来的她惊魂未定:“这是哪个天杀的竞下得了如此狠毒的手,差点要人命?”

护士告诉她:“主动脉血管看的清清楚楚,再深那么一点点,命早没哩。”

汪氏赶忙双掌合十,嘴里即时念道:“阿弥陀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弥陀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因失血过多,赵克华在医院里足足昏迷了四天,醒来时发现了右肩缝了八针的伤口,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自己不躲闪,那刀肯定落脖子上了,他暗自庆幸自己大难不死。

因为是第四天,伤口仍未完全愈合,仍是红肿热痛。他考虑到有些事必须要办,他喊进来克壮之人:“柏世豪到哪去了?”

克壮之人回答:“上面有令,他到东陵镇暂时替代主任一职,上任去了。”

“你可知道李晓娟的情况如何?”

“报告主任,李晓娟的腿被柏雪飞打断了,现在东陵镇卫生院接受治疗。”

赵克华不解,马上愤怒:“怎么不在县医院救治,却要拉到落后的乡下,谁的主张?”

克壮之人立马回答:“是柏世豪,我们问他,拉往哪里,他考虑都没考虑,就说拉往东陵镇卫生院。”

“二愣子,没脑子,”赵克华很不高兴柏世豪的安排,坐回床上沉思。他扬起手让克壮之人走进,叮嘱他:“马上去给东陵镇卫生院打个电话,通知叶红兵,务必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疗条件,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李晓娟的腿给治好,如果有必要,把李晓娟转到宁民县医院来。”

克壮之人听命而去,赵克华陷入沉思,李晓娟怀了我赵家的骨肉,我一定要照顾好她。

叶红兵接到电话,气的横眉:“小小的镇卫生院,哪有什么最好的医疗条件?”

随后他让护士给李晓娟加了一床被子。克壮之人在通话中引去了“如果有必要把李晓娟转到宁民县医院”的话,如果他说出了这句话,叶红兵肯定会顺水推舟,把李晓娟送走。

病房里的李晓娟行单影零,楚楚动人又楚楚可怜。柏世豪领着两位穿绿军装的人来医院录口供,李晓娟说,军人一边问一边听一边记,柏世豪站在后面,直视李晓娟。那火辣辣的眼神令李晓娟不安,那又是一匹色狼的眼,只要迎合色狼就会食人肉,啖人血,她索性压低眼皮,不当他存在。

整个的问话与记录过程基调都是赵克华的错,不该利用职务之便强占民女,丈夫柏雪飞是气昏了头,才拿起砍刀保护自己的,请人民政府对丈夫柏雪飞宽大处理。

两位工作人员站起,其中一人道:“只要拿了刀,只要有了行为的结果,性质就不一样了,这和气昏了头扯不上任何关系。”

柏世豪把两人送走又踅回来,站在床边,直视李晓娟。李晓娟对这种反常举动十分的反感和不自在,她转过头轻蔑的看向柏世豪:“你是不是心中有病,有这样看人的吗?”

柏世豪不说话,李晓娟又说:“我又不是一名犯人,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要这样看人。”

柏世豪冷言冷语:“你不是犯人,那么大的一个养猪场,败在你的手里,还怀了别人的孩子,这不叫犯人?”

“滚,”李晓娟情绪立马激动:“如果他不要挟我,如果我不从他,他就关闭养猪场,你说我有啥法,我想保住养猪场,保住柏雪飞的事业,到头来都是我的错,去你妈的,什么狗屁逻辑!”

柏世豪看到李晓娟哭,收回了那冷峻的目光:“有时候,在特定的情况下,为了保住爱情,可以舍弃万贯家产。如果一个人连灵魂都没有了,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李晓娟敞开秀发,对柏世豪更加激昂的嘲讽:“说最漂亮的人话,实际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关键要做人事,救人却趁人昏迷把人侵犯,为了泄一已私愤,与自己的亲大哥势不两立,还搞大了嫂子的肚子,却不愿意出抚养费,这就是狗干的事,这与畜生有什么区别?”

走廊里人声鼎沸,柏世豪没有想到李晓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往事让他咬牙切齿:“没有脑子,没有主心骨,没有见解的女人最可恨,你也算一位。”

柏世豪转身离去的刹那,像一阵风。李晓娟再一次看到了那随风摆起的风衣一角,就在那一刻开始,柏世豪的眼神,柏世豪的话让她的心久久难以平静。难道这件事是自己做错了,她开始反复梳理,反复追忆来龙去脉,越理越乱,越乱心越烦。李晓娟闭上了眼。

赵克华第一次去见李晓娟,是在他伤口第七日拆线之后。他稍稍转动了一下脖颈,僵硬,失去了往日的灵活性。这种顾虑没能阻挡住他去看望李晓娟的决心,他让克壮之人早早安排,走出县医院坐上吉普车就走了。

车到东陵镇卫生院,克壮之人带头清空了李晓娟病房内的护士和走廊上的人,赵克华才脚步沉稳地走进了住院部。

他手捧鲜花,推开了门,响声让李晓娟本能地睁开眼。当她看到赵克华手持鲜花走进来,立马警觉收腿想坐起来,一阵疼痛让她脸变了形。她努力终于让自己坐了起来,赵克华绅士的关上门,来到她身边,单膝跪地,把花送到李晓娟的胸前,无限深情的说:“晓娟,我们又见面了,大难不死,我们必有后福。”

李晓娟扯过鲜花一把把它扔在地上:“你还有脸来,我的家被你整没了,你是畜生,不是人。”

赵克华起身,把花拾起放在床头,站在床边俟李晓娟很近:“你怀了我的孩子,咱就是一家人哩,从今往后我赵克华对天发誓,一辈子对你好,只要你发话,你让我朝东,我绝不敢朝西。”

李晓娟鄙夷地看着他:“放弃你的幻想,我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生活,流氓,地痞,畜生。”

赵克华没有气恼:“晓娟,这次来是想告诉你,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的阻拦,我有可能被那狗日的柏雪飞砍死哩。你阻拦他,足以说明你的心里有我。几个月的相处,我已在你的心里拥有位置,说明我对你的爱,对你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这是我最高兴,最欣慰的事。”

“你想错了,我那是不想让柏雪飞一错再错,他砍死了你,他这一辈子就全毁了,”李晓娟反驳。

赵克华愣怔了片刻,马上和颜悦色:“咱不争论这些了,毫无意义,咱正视现实,你怀了我的孩子,咱应该把孩子放在第一位,对吧!我想好了,等你出院,我在县城给你买一处大一点的房子给你和孩子住,保证让你咥好,穿好。”

李晓娟刚想说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一个“你”字刚说出感觉不妥,不说话了,闭上眼不去理他。此时此刻她心里清楚,敏感时刻,敏感的话绝对不能说出口,刺激到这个禽兽对孩子不利。

她对赵克华隐藏了一个秘密且这个秘密暂时不能对任何人说。

赵克华看见李晓娟装睡着,那清纯的脸异常的美艳,自然而然联想到衣服遮掩下那曼妙绝伦的躯体,凸凹有致的胴体令他马上心生躁动,本能让他不想失去眼前这个机会。他脖子僵硬的凑上去,在李晓娟的脸上轻轻一吻。

李晓娟像电击一样马上警醒,拨开赵克华的手:“滚开,不要碰我。”

“哈哈,”赵克华大笑起来:“那么敏感干什么?我们在一起几个月,哪一次你有这样的举动,后来的几次你竞伸出手抱住了我,难道那样的瞬间你也能忘记?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我们俩最幸福,最愉悦,最快活的合心吧!”

李晓娟怒视着他,又无可奈何:“老畜牲,老流氓。”

赵克华更是开心了:“我敢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做到同床共枕在爱的滋润下对另一个男人无动于衷,你的对我自发的拥抱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李晓娟痛苦的闭上了眼,心中难耐,眦角泛起了泪花!

赵克华赶忙去为李晓娟拭泪,动作柔顺轻快,李晓娟接受了这种带有温暖的殷勤。赵克华见有机可乘,又在李晓娟的脸上快速的吻了一下。

李晓娟一个劲的流眼泪,赵克华刚想摩梭,没曾想李晓娟缩起右腿用尽全力蹬向赵克华。因为没有防备,赵克华被脚踹的跄跄踉踉后退几米,撞在墙上后又弹回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赵克华像一只皮球迅速翻身坐起,转了转自己生硬的脖颈看向李晓娟,眼神中充满疑惑和不解:“晓娟,你,你这是哪门子待客之道吗?”

李晓娟对自己的这一脚蹬得效果感觉非常的满意,差点笑出声来。她强忍住不笑,立马严肃:“滚,赶快滚,眼不见心不烦。”

赵克华双手支地爬起来,想再次走进李晓娟,门被推开了,两个穿绿军装的警卫员走了进来,随后克壮之人也走了进来。

克壮之人见室内没什么异样,赶忙向生气的赵克华说:“刚才在外面听到巨大的撞墙声,不知发生什么事就进来看看。”

赵克华一脸的不悦:“出去,能有什么事?我和你嫂夫人正在切磋,能有什么事?”

克壮之人看了一眼装睡的李晓娟后与其他二人退了出去。

赵克华走到李晓娟的身边,以一种命令式的口吻说:“晓娟,从今天开始不允许你使这样的蛮力,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轻饶你,”他再俯近了一点身姿悄声说:“晓娟,我没有忘想你得跪十分钟,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和以前一样,想亲哪亲哪,你让我跪二十分钟或者半小时我都愿意。我走了,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你,你保重。”

赵克华走了,关上了门。

李晓娟睁开了眼,眼神中充满迷茫和困惑。在她的内心,她也不知道生活能不能是自己把握,她下意识去抚摸隆起的肚子,后悔刚才的鲁莽行为。如果动了胎气那将如何是好,肯定是一辈子的伤,一辈子的痛!因为这个孩子是她与爱人柏雪飞的亲骨肉啊!在这一点上,他赵克华一辈子都不会明白自己在感情上没有犯一辈子最大的错!别人的冷眼与不理解,需要时间去印证自己的伟大,需要有一个压抑的过程。

坚持会有云开日出的那一天!李晓娟在等待,这也是她唯一能生存下去的寄托与希望。

世人只要身处感情的漩涡中就很难理清对与错,爱情给予人的美好是有前瞻性的,尽是美的世界。一些对于生活本来的认知都被掩盖了,就是有认知的错误性也被美好稀释变淡,这应该是每一位自认为拥有爱情的人的悲哀,明知道吃了爱情的苦,自己的认知失败还要去争取,这应是中了爱情的蛊毒太深。

赵克华回到宁民县医院,看到汪氏站在走廊里等他,他迟疑了一下,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进了病房。

汪氏穿的旗袍,一身的雍容华贵,一脸的淡然从容:“才一个星期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一心想着往乡下跑,你这是裁缝不带尺,存心不良。白毛的乌鸦,与众不同。白脸奸臣出场,恶相。白蜡树上结桂花,天生的根子不正。”

赵克华没有理她,合衣躺下。

汪氏走近,眼神鄙视赵克华:“把人家养猪场毁了,把人家良家妇女毁了,还怀了你的孩子,这下你中意啦!白鹤站在鸡群里,太突出。我是白骨精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你是苍蝇叮菩萨,没有人味。人不干的事你都能干出来。”

赵克华从被窝里伸出头:“讲够了吗?够了就可以走了。”

汪氏一把扯过被褥,开始歇斯底里:“我上哪去?我这几十年的青春怎么办?你这个苍蝇掉进饭碗里,令人恶心的家伙!”

赵克华跳起:“恶心,你还在这干什么?”

汪氏开始用双手去抓去挠赵克华:“八只脚的螃蟹,你太横行霸道了,我忍了你那么多年,今天非撕了你不可!”

赵克华从汪氏的举动中判断,她肯定知道他和李晓娟的事,而告诉这件事的人肯定是柏世豪。他一边思忖一边应战汪氏的挠抓,抓得急了,他跳了起来,站在病床的里口窗边,指着汪氏:“二十年来我没给你足够多的钱吗?没让你咥好穿好玩好吗?别不讲良心可好。”

汪氏指着他:“为了你,我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每天含心茹苦给你养儿子,那些钱就能买回我失去的青春吗?”

赵克华:“我老大不小了,我想拥有一个我全身心喜欢的女人,现在我碰到了,就要去争取她。”

汪氏拿起茶杯咬牙切齿砸向赵克华:“早知你是破麻袋装着烂套子,不是好货。没成想,我这几十年的等待果然都是白瞎。还我的青春,还我的青春。”

赵克华躲闪,暴跳如雷:“疯婆子别疯了可好,你这是打煞男人,吓唬公婆,泼妇。泼妇骂街,不像话,耍无赖,不讲道理。”

汪氏:“你给我下来,看我今天能轻饶你。噢,给你生个孩子,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渣男能渣到什么程度!”

赵克华意识到外面有人值守,秒变怂人,双手合掌:“求求你,放过我,当年我们只是在麻将桌上萍水相逢,我看你美艳,你看我有钱,是各取所需,我又没主张要孩子,是你不小心怀上的。让你打掉,你偏不要,今天的这种境况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怨不得我。”

汪氏气的手发抖,拿过椅子就抡了过去,毫不留情。赵克华本能护住身子,用手去挡,没有料到汪氏的力度之大,轮过之后,赵克华的手便颤抖不听使唤了,痛苦的脸扭曲的变了形,跪在了病床上。

过道上的警卫员听到声响急速跑了过来,克壮之人疾声问赵克华:“赵主任,发生什么事了?”

赵克华指着汪氏仇恨的说:“把她关进大牢,她砸断了我的胳膊。”

赵克华随后被确诊桡骨骨折。汪氏被关进了宁民县革委会羁押室。

寅时,宁民县城和母猪原大地都是一片沉寂。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向宁民县医院行进。有可能是克壮之人告的密,柏世豪知道了母亲被拘押的事,无心睡眠,便独自一人去找赵克华。

刚进病房就看见赵克华正在痛苦的呻吟着,左手挂着绷带,一脸的愁容。赵克华看到了柏世豪进来,立马明白了这个时候他来为何事,虽然麻木,但仍是早有料到的说:“天快亮了,去把你妈领出来吧,我当时也是一时气急,她打断了我的胳膊,去吧,把我的口令说出,他们会放人的。”

柏世豪冷若冰霜,没有说一句感激的话,开门离去。这种举动从未有过,这让赵克华忍住疼痛沉寂了下来……

柏世豪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严峻目光,顺利把母亲汪氏从羁押室带出来。汪氏从未有过的狼狈,一夜光景,雍容华贵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满脸的沧桑,像一夜之间悟透人生,走起路来低首垂目,没有了往日的居高临下,神采奕奕。

出得宁民县委员会的大门,汪氏不无感叹的说:“二十年的等待不如一枝花的鲜艳,岁月像一把利刃刺穿了人心,也见证了人心。到头来疯婆子演判官,人不人鬼不鬼。狗咬日,白费功夫,”她抬起头望天,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豪迈望天兴叹:“望风雪山神庙,老天有眼,让这个像猪一样的侏儒男人裹脚步放风筝,臭名远洋。锅里的螃蟹,横行不了几时。老母猪上厨,挨刀的货。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脸。”

柏世豪把母亲送回了东关汪家巷,汪氏从此没有了骄纵,消失了自以为良好的女神范。

赵克华第二次去看望李晓娟,是在他胳膊没有了疼痛之后,裹着石膏的绷带依然需要挂在脖颈上。一股无铭状的冲动在胸间升起,今天必须见到李晓娟。

通过克壮之人电话打到东陵镇卫生院才知,李晓娟一个星期之前就已经强行出院走了,回了东陵村的老宅,照顾相雪飞年迈的母亲了。

赵克华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怒目怒斥克壮之人:“混蛋,一群混蛋,都走一个星期了,没有一个人报告。叶红兵,柏世豪都干什么去了?”

赵克华的恼怒不亚于日本大佐吃了败仗后的气恼,剑眉驽张,肌肉上斜,下巴收窄变小。克壮之人好像在偷偷的乐,气死你,就你干的事,谁乐意向你报告。一个男人坏一点没关系,也不能这么坏吧!

李晓娟是感觉腿能走路了,才决心下床回家的。遭到了护士们的阻拦,李晓娟指着她们:“谁阻拦我,我就一头撞死,我在这医院受够了。”

魏子光与邵舍之,马开伟,倪云山随即赶到,看到她那么有决心,都感觉是难得一见的奇迹,一个失了身的女人也有展示个性的时候。

院长叶红兵赶到,把手一挥:“去吧,让她去吧,在这多住一天,就多作一天的笑柄。”

李晓娟没有在意他的话,一瘸一拐向东陵村走去。杨日亮与解宝轩也走出中医科室看热闹。叶红兵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目光犀利对着六人:“有什么好看的?她是人,你们也是人,难道你们比她高级?”

杨日亮憋足了劲才敢说话?“叶,叶院长,不阻拦她,赵主任怪罪下来可,可不是什么好事。”

叶红兵翻起上眼睑看了他一眼,杨日亮说的不无道理,他把目光看向魏子光:“统一口径,就说李晓娟是独自硬闯门禁走的。”

六人面面相觑,互换眼神,你不重视,别人懒得去管,怪罪下来,反正人是你摆手放走的。

李晓娟凭着坚定的信念,一瘸一拐走进东陵村。看到她的人都有一种鄙夷的目光,她心中顿时明白自己出轨赵克华与柏雪飞杀人的事早已传遍母猪原。她没有在意这些社员们的目光,加快脚步,径直来到庄场。

她看到了贴在墙上的白纸,心底猛的一惊,加快了脚步,来到门口推开了门。“吱呀”声惊动了内室的柏金氏。

柏金氏有气无力的说:“谁呀?”

李晓娟走进门来,看到了公公柏文才立在神龛上的黑白相,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跄跄踉踉扑进内室,“扑通”一声跪在柏金氏的床前,声泪俱下:“父亲,孩儿不孝,孩儿回来哩。”

柏金氏一听是儿媳妇李晓娟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你还有脸回来,这个家再没有你哩。”

李晓娟向前挪动了一步,抓住了柏金氏的手:“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你要仔细想一想呀!如果不是赵克华那个畜生逼我就范,我怎么可以让他得逞呢!他要挟我,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就关闭养猪场,养猪场可是雪飞的心血呀!咱的家底呀!如果倒闭了,咱一家人可怎么活呀!雪飞可怎么活呀!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更不是见异思迁的女人。考虑雪飞和咱家的命运啊!母亲,希望你能理解我,理解我的苦衷啊!”

柏金氏一阵冷笑:“你是为了你快活吧,人家有钱有势,在这原上呼风唤雨,雪飞呢,除了养猪场什么都没有。你走吧,不要再回来,我一个人清静!”

李晓娟哭的更伤心了,她攥紧了柏金氏的手:“母亲,你不要撵我走,我已怀了你柏家的骨肉,我要回家伺候你,抚养你的孙子。”

“哼,”柏金氏把头转向一边:“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不知牙疼。你有了外心,谁都知道孩子是谁的。”

迫于无奈,李晓娟向柏金氏讲述了一个除她本人之外无人知晓的秘密:为了保全养猪场的存在,失身在所难免,但为了事态不朝更深层次发展,李晓娟清醒的认识到绝对不能怀孕,一旦怀孕,自己的一生就玩完了,与柏雪飞的爱情不保,自己的名声也会狼籍在外,谁会待见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自己肯定会遭到生活圈子里所有人的轻视和谩骂。

想到这一层的时候,她要求赵克华每想行苟且之事前必须跪十分钟,且必须带套。有了戴套的第一次后,李晓娟仍不放心,趁赵克华不在的时候,抓紧时间去检查他的卧室。

照片还是老样子,静静躺在被窝里,她没有动。检查那些藏在床头柜的避孕套时,她意外地发现赵克华在每一个避孕套里都做了手脚,每一个避孕套都漏水,她惊呆了,没有想到赵克华会有这样的计谋。为了将计就计,李晓娟把自己卧室与白雪飞用的避孕套与赵克华的掉了包,完好无损的放在了赵克华的床头柜里,赵克华的留于自己和白雪飞使用。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净身之后,第十六天与柏雪飞同房,那几天,赵克华在县里开会根本不在柏陆书院养猪场。第二个月身上不见例假性的见红,李晓娟欣喜若狂,她怀了爱人柏雪飞的孩子。她还告诉相金氏赵克华给的巨额资金藏钱的地方,金额之大让柏金氏乍舌!

柏金氏听完李晓娟的叙述,第一时间判断她没有说谎,立马意识到这个儿媳妇为家里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是个苦命的孩子。

柏金氏伸出手翕动着嘴,禁不住泪流:“孩子,我们都错怪你了,你为了这个家背负了多大的罪名,我替雪飞儿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们看低了你。”

“娘,”得到理解的李晓娟感动的泪如雨下:“娘,儿媳今后不再离开你哩,雪飞不在,媳妇替他尽孝。”

柏金氏伸出手抚摸李晓娟的头:“孩子,你就留下吧,咱娘俩相依相伴。”

李晓娟激动的把柏金氏搂在怀里:“娘,你就是我的亲妈。”

从那天起,李晓娟开始照顾生有眼疾的母亲,端茶送水,擦洗身子,倒尿盆,把柏金氏伺候的舒舒服服。

已进悬车之年的柏金氏精神面貌一天比一天的好转起来。勤劳的李晓娟把房前屋后的杂草全清理了,每天撒上一次水,整个家的面貌完全改观,虽是陋室,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两人都不知宿命正在向她们靠近。

赵克华是选择天黑以后进东陵村的。吉普车直接开到村部五十米的地方停下,他独自下车朝庄场走去。

赵克华一身黑帽,黑衣,黑鞋。他有两种考量,一是避人耳目,二是在李晓娟面前有庄重感,离柏雪飞家房子十五米的地方,赵克华停止了脚步。他观察屋内的动静,屋内亮着灯,灯光灰暗。灶房里传出锅碗相碰的清脆声,可能是李晓娟在洗碗,刷锅。

约莫半柱香时间,李晓娟手提一个小桶走了出来,在十几米远外的一个小粪池倾倒垃圾。这个时候,她看到了黑暗中站立的赵克华,赵克华向她走去。

李晓娟向屋内张望了一下,赶忙把赵克华推向黑影里,急促不安的小声说:“你想干什么?谁让你往这来的?”

赵克华庄重的说:“知道你出院了,我能不来看你吗?我想你了?”

李晓娟仍是急促不安:“你快走,现在家里只剩下母亲了,公公在柏雪飞砍你的第二天就死了,这个家已经家破人亡,你不能再来祸害人哩。”

赵克华迎合李晓娟的小声:“柏文才死和我又没有半点关系,我来找的是你。”

李晓娟斩钉截铁的说:“不行,母亲因为儿子出走眼镜已瞎哩,现在不能节外生枝,如果弄出动静,她知道你晚上上门非气死不可,这是我绝不会看到的事情。”

赵克华盯着李晓娟俊俏的脸,这么美的女人就不应该待在这个地方。他瞅了瞅李晓娟的腹部,伸手去摸:“咱们的孩子该有胎动了吧?”

李晓娟本能的躲闪在一边,赵克华徉装生气,迈开步子朝房屋走去,边走边说:“你不让我摸我孩子,有什么事你负责。”

李晓娟一把把他拉住,躲在更黑的黑暗里:“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非要把这个家弄散吗?真要做毫无人性的畜生吗?″

赵克华乘胜追击,厚着脸皮说:“你让我摸咱俩的孩子,我就依你,不去打搅瞎婆娘。”

李晓娟气的无可奈何,经过片刻的思想挣扎后:“说话算话,不算话,是畜生。”

赵克华回了一句:“嗯,不算话,是畜生”后便伸出手去摸李晓娟的肚子,他撩开衣襟把裤子往下摁了摁,便抚摸起肚子来。手在肚皮上,以肚脐眼为中心,转圆后如此三番勾起了他内心的欲望。他蹲下身子用嘴去亲吻肚子,一边去解李晓娟的裤带一边说:“娃,你可能听见大给你说话哩,你是大的心肝宝贝哩。”

李晓娟不想看到赵克华丑恶的嘴脸,仰起头,闭上眼。感觉不对后马上后退几步,强行拉开了与赵克华的距离。一边系着布条,一边惊恐的说:“你变态,真的是畜牲。”

赵克华待李晓娟系好裤带后走到她跟前,畅然若失,一副神脱痴情的样子说:“晓娟,刚才的动作虽然肮脏,但你可以从中看出我对你有多么的依恋,你已经走进我的生命里,我把你当做我的神。”

这句入心的语言让李晓娟立马愣怔,就在同时,赵克华把握机会,他像失了魂一样的盯向李晓娟,一字一顿的说:“我赵克华在你面前发誓,如果这一生不娶到你,我誓不为人。”

赵克华的话令李晓娟震惊,现实面前怎么可能,她说了一句:“神经病”后,急匆匆回屋。

赵克华盯着那苗条修长的背影望之兴叹,一个实践愿望的计划迅速在心中生成。

人性的善与人性的恶,如果把恶的体验当成是从未有过的如心和快活,那么恶就像菜馅被包在饺子里,一口吞到肚子里,恶没有了?李晓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赵克华最后说的那句话让她后怕。

一叶落,方知天下秋,骤然的凉,回家找爹娘。就在原上的玉米开始收割的时候,赵克华出院了,在前一天,他已经做了统一精心的安排。

上午八点,走廊里已经站满了人,他出心整理了一下自己,把最后一颗纽扣系好后走出高干病房,与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一一握手。那气派,虽然是个矮个子,但气质却不输任何人。人们投去羡慕的眼神,人比人,气死人。

赵克华上了吉普车也不忘向大家挥手致意。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向东陵镇驶去,赵克华风尘仆仆来到东陵镇,在柏世豪的办公室即时办起了公。刚坐定,他就喊出“陆兆勇”三个字。

陆兆勇应声开门进屋“到,”赵克华盯视着他,陆兆勇被看的莫名其妙。赵克华突然说:“你可知罪?”

陆兆勇满脸堆笑:“我哪有,什,么罪?”

赵克华站起,一脸的严肃:“如果不是你推荐我到柏陆书院去办公,能在医院里躺几个月吗?差点被砍死难道你不知道吗?”

陆兆勇怯怯懦懦的说:“让你去办公,我又没让你去祸害人家的媳妇,你祸就祸呗,还把人家的肚子给整大了。你和柏世豪一个德行。”

“你,”赵克华指着他:“你还敢顶嘴?”

陆兆勇抬起眼皮盯视了赵克华一眼:“实话实说。″

赵克华:“我在医院里痛的死去活来,我真想把你千刀万剐。我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带几个人到柏陆书院,晚上提高警惕,我算准柏雪飞在玉米收割完之前肯定会潜回柏陆书院。你的责任就是把他逮住,送到镇上来。记住,提高警惕,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陆兆勇反问:“不想接这个差事,你咋知道他要回来?杀了人,谁不跑的远远的,回来岂不是找死吗?不去,前面那么多人,为什么非要让我去。”

“陆兆勇,”赵克华放大了音贝:“交代的任务办成之后,你就立了大功,即时升任东陵村委会主任。”

陆兆勇马上眼晴一亮来了精神:“保证完成任务。”

赵克华目送陆兆勇带着四个人远去。喊了声“柏世豪”,柏世豪随他身后走进了屋并关上了门。赵克华转首望向他,我听别人说是你亲自带人搜查了我住的房子,那些照相机和照片呢?”

柏世豪早有准备,把手提袋放在办公桌上:“你要的东西全在这里。”

赵克华看了一眼黑色的手提袋,面色严肃:“你一张都不能留,只要留一张就会埋下祸端。”

柏世豪也是一脸的严肃:“绝对没留一张。”

赵克华的态度缓和了下来:“想必这些照片你已经全看了,这是罪过。现在李晓娟怀了我的孩子,就是你的长辈。不让你有她的照片是为你好。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从今天开始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你要尊重她。”

“是,”柏世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走出办公室,脸立马变得不屑,哼,不留一张才怪哩,那么精致的照片怎么可能不留一张。美人玉照谁都想拥有,累的时候掏出来看一眼解乏,晚上欲望膨胀的时候,对视物替一下解除心中的郁闷。

柏世豪却不知就是因为私藏了一张照片,欲望膨胀,在若干年后而成为柏家第三个蹲过监狱的犯人,为了一已私欲葬送了自己大美青春。

赵克华最后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给东陵镇卫生院下发停业整顿半个月的封禁令来作为对叶红兵没有有效拦阻李晓娟出院的报复。叶红兵气的把禁令扔的远远的:“狗日的王八蛋,该死的畜生,为所欲为,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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