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区的焚毁工作仍在继续。
经过烈火焚烧,安科纳外城除了烧焦的房屋残骸已经完全看不出人生活的痕迹。
七百多名骑手如入无人之境地进入外城,罗贝尔和朱利奥等一众安科纳城内居民目瞪口呆地望着仿佛被十万大军洗劫过一轮的城市。
我城呢?我那么大一片城呢?
许多从未来过安科纳的卡利人好奇地观察四周。
有的人询问雅各布发生了什么,得到雅各布苦笑的回应。
罗贝尔将部队中的卡利人和安科纳人混杂在一起,以防卡利人聚众闹事。
而雅各布在回行的路上终于如愿以偿地升任副官之职,罗贝尔大手一挥,直接划给他一半部队,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获得朱利奥等人的羡慕嫉妒恨。
雅各布听说朱利奥背着自己去找罗贝尔撒泼打滚,罗贝尔无奈之下,不得不授予他近卫军总指挥的军衔,地位同雅各布相当——但因为暂时没有近卫军,所以无权指挥任何人。
即使如此,朱利奥也不停拿自己的空军衔向雅各布炫耀,烦得后者牙痒痒。
经过漫长的行军,他们终于从卡利
这次出征,从初出茅庐的屡次得手,到围歼奥地利人一支偏师的大捷,再到后来的撤退溃败。
众人心知肚明,如果没有诺贝尔阁下的鬼神莫测的指挥,他们多半要不明不白地交代在某次伏击失败中。
雅各布望着他年轻的背影,不禁叹息。
罗贝尔·诺贝尔,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才华,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仅在一座偏僻主教区当神甫,罗马正教真可谓人才济济。
而他年近三十,不仅没能保护好日夜相伴的挚爱妻子,家乡的田产也置办得一塌糊涂,如今在军旅中才勉强有一席之地。
如今的他,值得天国的妻子为他骄傲吗?
雅各布失落地低下头,任由马匹驮着他前进。
另一边,朱利奥同样情绪低落。
不一样,战争和骑士小说里面说的不一样。
没有堂堂正正的对决,没有意志与意志的碰撞,更没有骑士美德的存在。
携民撤退,多么的伟大,多么的无私,如此值得吟游诗人颂唱的故事,为什么要以抛弃平民逃跑作为结尾?
他们还有二百多个活生生的战士,还有几千有力反抗的卡利人,为什么不回师与奥地利人进行荣耀的搏杀?
吟游诗人会怎样传唱他朱利奥的故事?抛弃同伴的懦夫?没胆反抗的弱者?无能为力的废人?
早知如此,还不如烂在监狱里……
战术上的失败,但是战略上的胜利。
罗贝尔这样定义本次行动。
虽然战役的最终结果是安科纳军丢失了卡利,狼狈逃回主城,但他们成功保存了绝大部分有生力量,缴获了许多奥地利人的装备和战马,并成功迟滞了敌军,为加强主城防御争取到足够时间。
失去了五百匹左右的战马,奥地利人将难以开展侦查,因为担忧可能的伏击,其进军速度也将不得不放缓。
退一万步讲,如果安科纳失守,他们势必要领军向南撤退,奥地利人也一定会挥军追杀。
敌人每少一匹马,能追杀他们的敌人就少一个,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雅各布不断对他说,奥地利人远征意大利,补给线过长,势必要屠杀本地居民掠夺物资。安科纳的守军不足以守住每一寸领土,卡利的覆灭是必然,他们的干涉只是让这一过程多了些插曲。
他的话确实让罗贝尔道德上的煎熬缓解了不少。
格热戈日站在城墙上,望着漫长的骑兵队列进入中城。
他明明记得罗贝尔出发时带了二百多人,而且据侦查骑兵报告,他们刚刚在卡利经历了一场溃败。
怎么人马还翻了几番?而且穿的盔甲都换成奥地利人的了?这是什么黑魔法吗?
无论如何,他一定得和罗贝尔谈谈这十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格热戈日大主教私下召见了罗贝尔。
江天河兴致冲冲地跑到城门前,却只得到这样一条消息,沮丧地回到了住处。
听话的仆人们带来了三名经验丰富的老木匠,他们都是各自村落的修建好手,手下亲自制造过的木桥房屋不知凡几。
他们只是看了一眼江天河手绘的粗糙图纸,就看懂了水车的大概原理和造法,在江天河到家前便结伴前去勘探河流了。
临走前,工匠淡淡地表示:“感觉不如锁子甲……技术含量。”
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在专业人士眼里只是小孩子胡闹级别,江天河难免有些失落。
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情,开始向仆人们传授腌制橄榄的秘诀。
“听好了哟,腌制的原理呢,就是用食盐或香料,通过长期地堆垒,使化学成分渗入食物,提高表面渗透压,锁住内部的水分,还能起到抑制细菌生长的作用……”
“要腌制好一棵橄榄,要保证食盐的浓度比例为……”
江天河井井有条地在地砖上绘制着一条条反应路线图,看得仆人们一愣一愣的。
十几分钟后,小姑娘讲得口干舌燥,一伸手,仆人就递上一杯水。
她将水一饮而尽,叉腰傲然道:“怎么样,你们听懂了吗?”
一名仆人举起手,江天河指着他示意可以发言。
“您讲的知识非常高深,我们大部分都听不懂,不过……具体怎么操作,您能告诉我们吗?”
江天河:……
“具,具体的操作嘛,这个,我觉得,学习知识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老师说过,如果只有需要的时候才想起来学习,那太,太功利了……”
话未说完,她便羞耻地蹲在弥撒台后,发出无声地尖叫。
啊啊啊啊啊好尴尬啊!
为什么老师只讲了原理却没讲具体操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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