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高照,太阳火辣辣地烘烤着大地。

大地被烤得四分五裂,枯木七倒八斜。

这是一片荒原,荒原上有一行人在赶路。

一行人拖着一辆囚车,囚车里有十多个少女,她们蓬头垢面,手上被铁铐在一起,她们目光呆滞,神情麻木,一言不发,衣不蔽体,空间极小,以至于是你挨着她,她压着你。由于天气闷热,从这群半裸少女中散发出阵阵恶臭。

“这都是什么鬼天气啊。”领班的男人说道:“别把这群奴隶热死了才好,还有多久到京州啊。”

“应该今日就能到。”另一个男人说道。

我就是在这群少女中醒来的,我有些头晕目眩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应该死了吗,我在家阑尾发作,继母冷眼旁观,以至于被活活痛死,再睁眼时,就是和一群女人绑在一起,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左右顾盼,有些吃惊。

我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这里是地狱吗,可是我做了什么错事会来到地狱。

“请问这里是哪里?”我问道。

听到我的声音,这些男人们才回头,看了一眼,惊讶道:“你居然醒了?”

“啊?”我一脸茫然。

两个男人开始窃窃私语,我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废墟,什么死人。男人们道:“本以为你活不了多久了,抓你去喂喂狗,没想到你还醒过来了。”

“我活不了多久?”我大吃一惊:“我不是早就死了吗?”

这地狱的恶犬这么凶残的吗?居然还要吃孤魂野鬼。

我突然心中抽痛,一头昏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十分不踏实。

脑中闪过模糊的画面,有人绑住一个孩子,用鞭子狠狠抽打在她的身上。

画面逐渐清晰,那是一个瘦小的孩子。

孩子的身后有很多人,她们雍容华贵,冷眼旁观。

有些人嘴角还溢出不屑的笑容。

那个孩子做错什么?即使她做错什么,也不用这样惩罚她吧,而那些看着她被折磨的人,他们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看这一场好戏。明明是打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可打她一下,我背上的疼痛更多一分,那些执着牛皮鞭面无表情的男人,无视孩子口中的求饶与哀嚎,执行着看热闹的人的命令。

“住手住手……”我朝孩子扑去,扑到她身上时,却窜过去,狼狈地摔在地上,原来我只是一个虚影。

“阿妹,你明知道我与凌郎情投意合,你怎能……怎能拆散我们。”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花容月色的少女,她咬着发白的嘴唇,“今个儿,要是打死你才好……”似乎是不能再容忍,她快步上前,抢过男人们手中的鞭子,自己动手,抽在那孩子的身上,鞭鞭致命。

她先是火气上头,越抽越起劲,之后又渐渐无力,直至瘫痪在地上,她痛苦地将鞭子扔向远处,转身抱住伤痕累累的孩子,哽咽道:“阿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怎的,是姐姐冲动,对不起……阿妹……”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地落在孩子的身上:“可姐姐真的好爱他,真的……”

孩子没说话,转身用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拍打着少女的后背:“小雨知道,小雨没怪姐姐。”

我呆若木鸡地看着少女叫人给她松绑,搀扶着她回房,若不是亲眼看见那少女发狂的一面,那两人的背影还真像一对相依为命的姐妹,我的大脑又开始抽痛,险些摔倒,只得捂住太阳穴,搓捏。

眼前刹那间漆黑。

再睁眼时,那孩子身处于一处圆形潭穴中,四周有五头青龙,嘴中喷着绿水入潭,青龙前爪有一龙珠,龙珠下贯出手掌粗的铁链,那孩子的头,双手,双腿被五条铁链分别绑住,横悬在潭穴上,五条青龙身后有十柱,柱上雕着豺狼野兽。潭穴中腾腾热气升起,滚滚的浓烟把那孩子当成猎物来蒸。

她在潭穴上挣扎,却又无用。只引来阵阵铁链的声响与……青龙的嘴中爬出蠕虫,一条五寸,牙尖如狼,灵动如蛇。

“准备好了吗?”一中年男子束冠绾发,黄袍加身,居高临下。

头顶黑羽乌纱帽的老人跪下:“王上,一切准备就绪。”

“那就开始吧。”

“诺。”老人身后一使眼色,陆陆续续走出十几个少女,她们皆以面纱遮面,身着隔热的素裙。老人从地上站起,又一拍手,两位少女从队伍中走出,腰兜里掏出两个黑口袋。老人带领十几个少女跳进潭穴,绿水四溅。

“公主。”老人微点头。

女孩抿唇,脚踝处铁链磨出的伤口还滴着血。

少女们上前,将她的衣服扒个一干二净,这个被他们称为公主的人,不仅双手老而生茧,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血肉与新长的鲜肉混在一起,多是刀伤和鞭伤,刀伤虽狰狞,但都不伤及要害。但这些鞭伤,集中在背后脊椎骨处,新伤不久,还能看到发炎的皮肉。

少女们手握匕首,毫不留情在她身上刮下一层皮。

她咬着嘴唇,紧皱眉头。

“公主多忍受些,换皮之痛非常人所能忍受。”

她的忍受能力到达极限,昏过去。

从头到尾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我慌张地向后退去,这个暗灰潭穴让我差点喘不过气。耳边“刺啦刺啦”药水烫开皮肤的声音回荡,我捂住双耳,闭上眼睛,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可那些画面像录影带放在我眼前,想忘也忘不掉。

山洞里漆黑一片,只能听到两个孩子的声音。

“喂,你轻点,你是猪吗。”

“那你自己来啊,自己包扎最不疼了。”

“等我爹找到我们,我们就有救了。”

“现在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知道呢,你个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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