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玖听话地不再看,小梅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避开沈尺素,进了侯府。

宁长亭再次转过头来,脸上的温柔化为乌有,冷如寒霜。

沈尺素下腹坠痛,心如刀割。

原本这温柔应该是她的,这诰命也是她的,茶玖身上穿着的浮光锦,手腕上的传家翡翠镯,这尊荣,这富贵,都应该是她的!

当初她怎么会如此愚蠢,信了萧闻歌这个害人的东西?

沈尺素悔不当初。

“你也看到了,雁书会为我生下孩子,就不劳你沈尺素操心了。”宁长亭说,“你是自己去官府自首,还是我派人押着你去?”

沈尺素笑着落泪,眼看着小厮就要上前来抓她,她迈着踉跄的步子跑开了。

她经过的地上染了一路血污,周围的百姓向她投去异样的目光,指指点点。

大雪纷飞,就此掩埋了盛京和侯府这一年的动荡风雨。

五月端午,茶玖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

老太太和宁侯夫人高兴坏了,抱着哭声洪亮的孩子,怎么看也看不够。

宁长亭早就在产房外面等得心急如焚,一见到房门打开,便疾步进去。

“哎呦,世子,里面全是血腥味!”稳婆拦也拦不住。

宁长亭哪里会怕什么血腥味难闻,怕什么不吉利?

他只怕茶玖因为生育而身子受到损伤。

还好,茶玖安稳地躺在被子里休息,脸色除了有些苍白,似乎并没有多少不适。

他握住茶玖的手,紧蹙的眉头终于松散了些:“辛苦你了。”

茶玖眼底笑意清浅:“见过孩子了没有?”

宁长亭表情一僵,有些讪讪:“还没,我……待会去看看。”

茶玖忍不住抿嘴笑出声:“你呀,肯定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吧?”

宁长亭确实没注意到刚才稳婆喊了什么,他的全副心神都在房间里的茶玖身上了。

“是男是女都没关系,我已经想好名字了。”宁长亭说。

“孩子生在端午,恰好是你送我五瑞花结缘之时。若是男孩,便叫承瑞,绵延盛世祥瑞之意。”

“若是女孩,便取同音,叫纯蕊,纯美如娇蕊,让侯府这百年的福荫永远呵护她,叫她不受一丝人间的苦楚。”

宁长亭说起名字时,表情认真又严肃。

茶玖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护这个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

她的心也软得不成样子,用脸庞蹭了蹭他温热宽厚的掌心:“这一次是个男孩,纯蕊这个名字只能下一次用了。”

宁长亭俯身亲了亲茶玖的唇,小声道:“我也爱孩子,但是我最爱的人还是你,若是你生孩子太疼痛,那我们便不生了,我太担心你因为生育落下病根了。”

“雁书,这辈子我想与你长长久久的,旁的都不重要。”

茶玖愣了。

在她和孩子中,宁长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

茶玖动容,伸出手臂圈上了宁长亭的脖子,在他温暖的颈窝处无声笑了。

……

侯府为孩子举办满月酒时,赴宴的权贵世家盛况比起之前宁长亭成婚,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次,连皇后都亲自来了。

皇后凤姿雍容,却和蔼温厚。

她笑着接过宁侯夫人手里的瑞儿,凤眸惊讶:“这孩子抱着真是壮实,恐怕将来也和他祖父一样,是名将之资呢!”

周围众人也连忙道喜附和。

“侯爷和宁世子真是好福气呀,看来侯府又要出一位肱股之臣了。”

“小世子在祥瑞之日出生,将来前途必定贵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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