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省和刀秋水所陷入的幻象,是不断地遭遇各路凶兽的围杀,愤怒、惊恐、仇恨、嗜杀等等情绪不断地滋生着他们体内的黑暗能量,直至遇上弦月这头“凶兽”,已理智尽失,唯有全力一击。

“都是自己人,统统给我住手!”要让弦月独斗一名“汇海”和两名“少冲”级别的高手本不在话下,但弦月不愿痛下杀手,如此应对两方杀招,已感觉有些吃紧。

而在另一边,木华遭遇到了利修和晦明和尚的夹击,他一再劝阻,但对方攻势正酣,心里可说是叫苦不迭。

战场外的一处高坡上,今兮及时赶到,并与从另一个方向赶来的风饮言相逢。

“你身体好了?”风饮言简单地问询。

今兮顿觉赧甚,这让他越发认定了现身相救自己的定是风饮言无疑:“呃……那个……我已无碍,风姑娘,我……”

风饮言还没等今兮话说完,已望向战场的情况:“看来大家中的魔障非轻,这般厮杀下去,定会两败俱伤,咱们得尽快想办法。”

眼见风饮言果断地“转移话题”,今兮暗叹一口气:“真是个冷漠而坚定的奇女子啊。”

“我们之前是各自坠入自己内心的梦魇,一切由心生,故而有法破。”今兮解释道,“眼前的情况,却是他们各自的魔障混杂在了一起。这要想一举破之,除非……”

“除非我和今哥合力。”这时,楚离番也及时赶到,她之前躲在一旁听到了二人的对话,面对今兮的误解,内心酸楚不堪。但她不愿让今兮知道真相,以免更加愧疚,不然在当初救醒今兮后,也不会选择悄悄离开了。

没有人能抢走今兮,只有自己能为他付出所有!

“楚小妹,你没事真的太好啦。”楚离番施救之时,今兮始终在昏迷状态,所以乍见她无恙,分外欣喜。

楚离番调皮地吐了吐小舌头:“我自幼修习阴阳奇术,在这种环境里自保绰绰有余。”

“别寒暄了,再下去弦月公子和木司命可要撑不住了。”风饮言冷冷地说。

“知道啦。”楚离番全身衣衫无风自摆,青红之气如湍江翻涌,向眼前的灰雾区域笼罩而下,试图以阴阳法界暂时隔绝大家眼前的幻象。

受阴阳奇术的影响,疯狂攻击的众人动作不由一滞。但因为有金锁阁和利修这类的高手在场,楚离番仅凭自己“太冲二叶”的水准并不能牵制太久,暴起的青筋和疾淌的汗珠已迅速爬满她的俏脸。

随后今兮迅速划破自己的手腕,一串血珠扬洒上空。他顾不得止血,指尖蘸着鲜血在虚空飞速画符,笔走龙蛇纵横交错之间,便形成一副复杂纹路,精准地印上灰雾众人。

以“玲珑之血”画符,遇上灰色雾霭后瞬间炸成一片血色汪洋,激战对峙的两拨人被强力震开倒地,一场恶战总算至此消弭。

楚离番如获大赦,虚弱跪地,今兮见状正欲前去搀扶,岂料脑袋一阵晕眩,也险些摔倒。这时,身边出现了一只长有厚茧的素手握住自己的臂膀,正是风饮言。

“就你这身子骨,再不止血只怕即可殡天。”风饮言已将素手虚按在今兮的伤口处,绵绵冰雾散逸而出,血流渐止,伤口渐收,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今兮冲着她苦笑,但却满是感激之意。

一旁的楚离番却凄楚地咬紧薄唇。

另一边,金锁阁、唐初省、刀秋水、利修、晦明五人身上的煞气渐去,如同生了一场大病,瘫坐在地上。

“我这是怎么了?这又是哪里?”金锁阁一脸疲惫地环顾四周,最终疑惑地看向弦月。

弦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翩然起身:“没发生什么。只是你的贪欲和心魔出奇得重,只怕以后会严重耽误你的修行。”话中的责备和鄙夷之情尽显。

“臭小子,你放什么臭屁!”金锁阁勃然大怒,脸部抽搐,“区区一个密探,也配摆出这等姿态来教训老子?”

晦明和尚急忙来打圆场:“阿弥陀佛,我等皆被幻境所惑,根基不深,颇感惭愧,还望弦月公子和木司命海涵。”

唐初省心中忿忿:“好个诡邪之处,本公子定要将这里所有的邪恶之徒屠杀干净。”

利修对这个夸夸其谈的公子连连摇头:“唐公子切莫再动怒,你这些负面的情绪只会被躲在暗处的恶人所利用。”

“不错。”木华道,“只有保持心绪淡然,头脑清醒才是最好的应对之方。”

刀秋水已发现了不远处的今兮:“看来,这次是原本最不被我们看好的弱书生救了大家哦。”她的脸上流露出了些许崇拜之色。

弦月则径直向今兮那边望去。

“多谢今兄出手相救,我们终于又重逢了。”弦月行礼致谢,“想不到今兄虽然修为浅薄,却能在‘黑暗三亟界虚’中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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