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县城忙活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吃了早饭,往乡下赶。
安二哥所在的村子实在偏僻,两人从公社下来之后,周让找了半天也只找了个牛车,晃晃悠悠的往村子走。
赶车车的老把式听说二人的目的地之后,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安静,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喷云吐雾道:“你们去那个村子干啥?瞧着你俩就是城里人,那个村子排外的很呐。”
安静和周让对视了一下,随后安静从包里摸出一包大前门塞了过去,“叔,我们是来看家里下乡的亲戚,您能不能多给我们说点?”
老把式看见大前门,眼睛都直了。这玩意儿不说要好几毛钱,就光说烟票就难搞,然而却没接过去。
老把式咽了口唾沫,视线一直在大前门上徘徊,目光流连中又透露着忌惮,犹豫了好久才接了过来。
万分珍惜的塞进自己兜里,这个稀罕玩意他可舍不得抽,要留着撑场面呢。
老把式放下手里的烟杆,打量了四周之后,才小声道:“那个村子都是一个姓氏,不但排外,还团结的紧,一家有事,家家都会上,十里八村的都不敢惹他们,他们村打架是下死手的!”
老把式盯着安静,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在那个村当知青?”
安静顿时紧张起来,路上为了安全,她一直都是用围巾蒙着脸的,整张脸只露出了眉眼。
老把式怎么会知道自己和安二哥的长的像?
“叔,你怎么知道?”
“你跟那个村的知青娃眼睛有点像。我也是经常赶车才听说的,村长闺女看中了一个知青娃,那个知青娃一直不愿意。
正好那个知青的妹妹给他找了个工作,那个娃娃要回城,村长就说了什么时候跟他闺女结婚,什么时候给他办回城手续,那个知青娃不愿意,村长就把他手续给扣着啦。”
老把式撇着嘴,“牛不喝水就强压着牛低头,知青娃被扣的连村都出不来。”
安静气得脑门直突突,原来这就是她二哥不回电话的原因!
周让也气道:“他们这么做难道都没人管吗?”
“这谁敢管?”
老把式面色惊恐,“你前面敢管,后面他们村就敢一起去砸了你的家。”
“他们简直无法无天!”
周让捏紧拳头,正气凛然道:“我要去公安举报他们。”
老把式吓得不行,掏出兜里的烟就扔着安静,“我不要你的烟了,你们赶紧从车上下去!这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拉过你们,他们非把我家给拆了!”
安静捡起烟重新塞给老把式,“叔,你放心,我们有分寸,您能告诉我我哥哥的事情,就能看出来,您也看不过去这件事情,您跟我说无非是想让我提前有个准备,我知道您的。”
老把式看了会安静,试探道:“你们不会到时候说我吧?”
安静摇了摇头,认真道:“放心吧,这事儿跟您没关系。”
老把式这才把烟接了过去,小心又珍重的把烟塞进了兜里。
觑着周让的脸色,老把式悄悄的往安静周边挪了挪,小声道:“你身边这位同志的脸色实在难看,一会我就把你送到那个村附近,就不往里送了,叔有家有口的,实在怕他们报复。”
安静笑着应了,随即又摸出一盒烟塞给老把式,“下午您能不能也来接下我们,您放心,咱们提前约好一个地方,保证他们不知道。”
老把式搓了搓手,开心的接了过来。
模糊能看到村子的时候,老把式就把安静他们放了下来。
安静和周让下车后,老把式跟屁股着火似的,舞着鞭赶牛跑。
回去的速度不知道比来的时候快了多少倍。
周让脸都黑了。
安静好笑的道:“周让,你注意下你的脸色,别一副要去干仗的样子。即便我们真的要去干仗,也要装作心平气和的样子。”
周让深吸几口气,面色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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