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叶子,陪为师喝酒。”

重禹斜倚着一侧的栏杆,他抬手倒了两杯酒,端起一只青瓷杯递向陶叶:“为师见你盯着为师的属下看了良久,小叶子,为师送你两个人使唤吧。”

“多谢师父。”

陶叶接过酒杯小酌了一口,继而,挨着他坐在栏杆旁:“眼下还不需要,待叶儿需要时,叶儿再去跟师父说可好?”

“好,为师听小叶子的。”

重禹轻点了一下头,转眸看向她:“明日回府后,只恐你的处境要比之前更加凶险。小叶子,你可做好应对的打算?”

“师父是指……徒儿跟六皇子的定亲之事吗?”

“肖子焕不配,此亲事自然成不了,徒儿无需为此忧心。但,肖子焕绝不会就此干休,只恐,他会用下三滥的手法逼你,徒儿自该谨慎。”

重禹的眼眸闪了闪:“可能你还不知道,陶薛贵……眼下的处境可不好。为师若是所料不错的话,明日你回府后,第一个要见你的人,便是陶薛贵。”

“诚然,陶薛贵可不是因为牵挂你,他是欲要……”

“欲要用我引出那些……他特别想要利用的人吧?”

陶叶的眼眸中,泛起一抹淡淡的失落,她张口打断他的话:“师父,跟你说句掏心的话,我虽在国公府活了十多年,但对这个父亲……我还真没有什么印象。”

“这么多年见他的次数吗?加起来还不到一个巴掌呢。”

陶叶一时联想到自己在孤儿院中的日子,她连自己的父母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一时落寞,她端起眼前的酒壶仰头便喝。

许是一时感伤,许是一时孤单,陶叶将头依在重禹的肩膀上,她甚是凄凉的喃喃道:“师父,这些年,我反复做着一个梦,一出生我便被父母扔在了大街上。”

“有人捡到我,将我卖给了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妻。”

“后来,我长到三四岁,这对夫妻竟然生出了自己的孩子,他们便又将我卖了出去。”

“这次我在别人的家里,待了一两年,便又被卖了出去。”

“就这样,我从一个家庭进到另一个家庭,一直被卖到九岁。”

“最后的这家人,因为跟邻居打架闹出了人命,我被查出是买来的人,便被送入了孤儿院……可在孤儿院中,我依旧被人欺负,挨打,挨饿,挨冻如同家常便饭。”

“师父,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活的很累,很苦……但好在我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哪怕被人踩进泥坑里,我也能苟且的活下来。”

“……”

她的话……猛烈的戳痛了他的心,重禹一把将她紧紧的抱入怀中。

良久之后,他在她耳边喃喃着:“小叶子,噩梦醒了,你还有我,我便是你的亲人,你的朋友。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成为你心中的任何人。”

“余下的事……全都交给我。”

“小叶子,若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带你远离这个……让你伤心绝望的都城。”

“呵呵……”

一声轻笑,

她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抬手抹了把眼泪,她用泛着水气的眸子,盯着他疼痛的双目:“师父,能遇见你……是叶儿的福。此生,师父……便是叶儿唯一的至亲。”

“……”

凝眸打量着她坚韧的眼眸,重禹顿觉心碎,他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唉!若是为师能早一点遇见你……该有多好。恨不生同时……”

“师父,徒儿想听你抚琴。”

“……”

他静默了片刻,抬手伸向一侧的长琴。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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