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魏永明,今年二十九岁,自幼生长在济南。

小时候的记忆稍有些模糊了,但中学和大学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随口便能叫出十几个同学的名字,每个人的音容笑貌也是犹在眼前。

大学毕业后我应聘去了济南分行信息科技部,负责内部网络维护,后来调到高新支行担任客户经理。支行行长宫四海一直很关照我,我的第一笔信贷业务就是在他手把手指导下做成的。

魏永明双手抱头苦思冥想,大大小小的往事一桩桩浮上眼前,每件事都有完整的逻辑顺序和因果链条。

各种庞杂信息也佐证着他客观真实的存在——学号、工号、QQ号、手机号、身份证号乃至银行卡号全都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可能是梦中所见。

两边都不是梦,都不是。然而对于这个留着辫子的年轻版自己,他脑中却丝毫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

那么会不会是...原来的我已经死了?坠井身亡?转世投胎又活了一遭?

可是只听说过往后投胎的,怎么会反而从二十一世纪投回到大清?再说又怎能省略掉出生成长过程,直接投到一个大小伙子身上呢?简直是无稽之谈。

种种荒谬的推测从脑中接二连三闪过,又被逐一推翻。魏永明愈加不安,焦躁的起身围着井口绕来绕去。

看来真的穿越了。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回去?

纷乱的思绪随着步伐越转越快,在井边绕了十几圈,他忽的停下脚步,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假如我是因为坠井身亡才穿越过来的,那么...再死一次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这个儿戏般的理论好像是从哪段相声里听到的,当初听的时候不过哈哈一乐,此刻却成了他眼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反正这里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本就来的莫名其妙,索性走个干脆利索。

他又一次俯身按住井沿,看着水面上自己滑稽的倒影,一跃而下的冲动逐渐占满了脑海。

跳吧,跳下去或许就能回去,纵然回不去也算一了百了来个痛快。

“...要跳吗?跳吧...”魏永明咬牙切齿的给自己发狠鼓劲。

但是心理上的坦然面对并不足以克服生理上对死亡的本能畏惧,不管他身子如何努力下探,双手却始终扒着井沿不肯松开。

正当脑中天人交战之际,肩膀忽然被重重拍了一下,有人在身后咫尺距离嚷道:“二狗子,干啥呢你!”

“啊?”魏永明吓的一激灵,用力推着井沿将身体弹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身旁那人先是一呆,接着放声大笑:“嗨哟二狗子,你今天怎的如此不禁吓?胆子都被庞老爷打破了么?”

魏永明爬起来拍拍屁股,见来人是个面皮白净的年轻小伙,比自己矮着三五公分,身材却壮实不少。一张笑眯眯的国字脸很是讨喜,宽大的下巴微向外凸,稍显有点地包天,为他平添了几分实诚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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