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了一条街,终于走到了地方。
这里人烟稀少,只能听见蝉鸣,空气中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看着眼前的茅房,妺染不解。
她环顾四周,这里除了这间镇里筹银子盖的茅房外,就是树林子了。
总不可能是砍树吧?
“师兄,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妺染摊开两只肉肉的小手,疑惑的道。
而一旁的悯之卸下小推车,把车上的木桶什么的都拿了下来,打开盖子,恶臭扑鼻,苍蝇环绕。
妺染被熏的退了两步。
悯之给了妺染一只桶,道:“你太小,没力气,师兄我掏,你接着。”
妺染看着悯之朝茅房走去,她脸色彻底变了。
这个茅房是新式的,有几个坑,没遮挡,下面直通后面,储存了不知多久的米田共,深不可测,目之所及,稀里咣汤。
且现在是夏日,早就发酵成稀稀黏黏糊糊的形态了,里面还掺杂着人们最厌恶的一种白胖虫虫,由于过多而产生细微又密集的声响。
妺染往茅房后面走了几步,看到那么大的一个粪池,周围只简单用石头砌了一圈,她觉得头晕。
悯之却一脸平静的走到旁边,回头对妺染道:“过来吧。”
妺染摇头,她拒绝。
这时,突然有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从茅房里传来。
悯之十分警觉,他立刻远离茅房,和妺染并排站在一起,观察发生了何事。
里面又是一声嘶吼,“救命啊!救命!”
妺染和悯之面面相觑,难道有危险?
妺染下意识抓住悯之:“师兄,要不我们走吧。”
悯之沉了白瓷般的小脸,道:“再看看。”
突然,咕咚一声,非常沉闷的声响,伴随着愈发疯狂的嘶吼声。
妺染和悯之惊呆了。
他俩看见从粪池里游上来一个人。
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男孩。
他从坑边掉了下去,游到后面,正在粪池里挣扎着爬上来。
悯之和妺染被这一幕震惊的无以复加,师兄妹两个拉住彼此的手,齐齐后退好几步。
这是什么情况啊?
两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直勾勾的盯着那男孩。
好在他是会凫水的,在粪池里挣扎了半天,灌进去好几口后,总算是抹了把脸露出真容,抓住了边上的石块,费力的爬了出来。
只不过已经看不出他身上衣服本来的颜色了,现在挂的一身花花绿绿的,还顺着往下滴答。
他穿了双露脚趾的鞋,走出来时呲溜一滑,那草鞋也断了,他脚趾局促的抠着地,上面还沾染着墨绿色的不明物体。
男孩看到眼前两个比他小的孩子满脸不解的看着他,他臊到了极点,下意识捂脸,刚擦干净的脸,又抹上了。
“呕——”
“呕————”
妺染和那男孩此起彼伏的吐了起来,她把中午吃的饭全吐了。
悯之恶心坏了,但他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被锻炼的非同常人,因此他只是远离喷射的两人,一脸嫌弃。
妺染脸都吐白了。
悯之把水袋拿给她喝了一口。
那个倒霉男孩已经哭着走远了,空气中却弥留着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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