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光煜到彭湖监狱服刑,转眼已经过去三个月,他老爸到石子厂找到二儿子光辉,自从光煜被抓,他就一直住山上。

“老二,你哥服刑已经三个月,快过年了,山上活也停了,你早晚抽时间去一趟彭湖,顺便送两身衣服和买点过春节吃的送给他。”

光辉不耐烦道:“知道啦!天天唠唠叨叨的,山上是停了,我有一天闲着的啊?山上开采区不剥土啊?土不剥,明年春开哪里?”后山是土山,上面覆盖一层深浅不均的土层,开采前要把上面土剥去,不然加工出来的石子里有泥块和泥土,卖不出去。

他老爸轻声细语和他商量的,被他一顿抢白,气得脸色发白,激动道:“你怎么能这样?没有你哥主动去投案自首,替你顶罪,现在坐牢的是你。”

“谁让他顶罪的?是我吗?我在派出所根本就没承认,他们能拿我什么办法?我现在天天用土炸药,有事了吗?”

“敢情你哥还做错了?”

“他对错与我无关,只能说他傻。”

“好好好,算你能。没有你哥,能有这石子厂?你现在翅膀还没硬,就这样了!”

“什么叫没有我哥?他留给我什么?你看看我干这一年,连40机都换60的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光荣哥厂就得排在我厂下面。”

“好吧!你能,你能吧!你不去,我去!”说罢,老夏气呼呼地下山去了。

夏光煜被调到修理组,这里让他眼界大开,原来碎石机械他只知道有锷式机,见过最大型号也就是60型的。

现在让他见到是120型、90型的大型锷式机,几百斤的大石头也无需砸碎,直接就可以送进机口加工。除了锷式机,还有反击破,锤式机。

筛子是多层筛,多层筛解决了他原来一直想解决而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是加工出来的石子不同规格分离不清的问题,用多层筛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他想,回去以后,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改掉跳筛,用这多层筛,这样筛选出来的石子,既规格又干净。

难怪老胡说,他来这里不会白来,真的是让他长了见识。

他在修理组时,黄队长还让他按自己给老胡出的主意,帮厂里所有铲车挖机都加装防尘外滤。就是在铲车挖机进气口装更大的空气滤清器,目的就是在高粉尘工作环境下,让发动机吸入的粉尘减少到最低限度。这样发动机磨损就减轻很多,大大的延长机械使用寿命,就这一项,每年给水泥厂增效50万元也不止。

年底,因为采石中队提出很多技改方案并得到应用,让水泥厂收到了显着的经济效益,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大环境下,劳改监狱也不是方外之地,一切考核也绕不开经济指标。

因此采石中队黄队长,因成绩突出,被提升为大队长。夏光煜也被评为省劳改局劳动改造积极分子。只有胡又江竹篮打水一场空,处心积虑从夏光煜套来技术,熬更打夜写出的技改方案,目的是希望能立个功,好减刑的,到头来为别人做了嫁衣。

夏光煜也有些纳闷,一个省积极分子对自己来说,也没有用,因为他服刑年头少,给他他也减不了刑,纯属浪费,从人道出发,理应给需要的人。

尤其老胡,虽然套取了自己的技术不地道,但方案毕竟是他提的,可他什么也没得到,这让他总觉得怪怪的,是黄队长眼里揉不进沙子,不让他这老实人吃亏?还是有意针对老胡,警告他别耍小聪明?

夏光煜一时也理不清,这事也不是他能把控的,想不明白也就扔脑后了。

可胡又江因此失去一次减刑的机会,他把夏光煜嫉恨上了,他认为是夏光煜向黄队长那里举报了他,因为心虚,他才调离的。最让老胡生气的是,省积极分子对自己减刑起大作用,他得到屁用也没有,这不是真应了家乡那句话:拉屎不给狗吃肮脏坏嘛!

哼!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老胡把没得到省积子的怨气全撒在夏光煜身上,并在心里记下了他。可这一切,夏光煜一直还蒙在鼓里。

春节前,光辉还是来了彭湖监狱探望了哥哥,虽然和他爸呕气,但他不可能真的让他爸来,那样不但是寒了哥哥的心,也让外大世戳他脊梁骨。

哥俩见面,光煜首先关心的是石子厂的事,听了光辉对山上情况介绍,尤其见一年的历练,光煜也成熟多了,他也就放心不少。

“光辉,你不用来看我,我在这里挺好的,你把石子厂照看好就成。你记住我两句话,一千苦万苦要守住石子厂;二千难万难不能冲动,不能违法,这是底线。”

“放心,哥。”光辉心里想,等你出去,我让你见到与原来不一样的石子厂。

说到想家,光煜每天醉心于机械原理,琢磨机械维修,并没有想家的感觉,倒有一种学不成名誓不还的豪情。他希望自己坐两年牢,像说书中主人公到仙山学艺的,修炼好下山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一定要让上港人刮目相看,这才是他想要的。

不过光辉的到来,还是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了解到山上的变化,让他心里更踏实,也更坚定他刑满释放后东山再起的信心。

采石中队黄队长升职后,新来的贺队长对夏光煜更是好得不得了。除去他不能离开监区去逛街,别的什么事都可以干,当然出格的事,还是躲在没人的地方,如抽烟喝酒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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