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承武三言两语就给他们定了个方向,还到房顶去转了一圈,内心满意点头,小师弟手脚还不错,未留下任何痕迹。

大伙最后的定论是,贼子一手瓦片,一手飞刀击杀赵弘祖,尸体额头皮开肉绽,显然被青瓦和飞刀同时击中,然后从天而降,一招击杀两名校尉,回身取刀又把赵弘祖破膛。

关承武是顶尖高手,但他善使窄刀,关大河则本身就是绣春刀高手,师徒俩已经是京城武林的金字塔顶端。

现在出了一个比他们还厉害的贼人,顿时让查案之人有点兴奋。

绝对不是京城本地人,绝对是天下有名的高手,这两个条件同时满足,范围并不大,排查去吧。

至于赵弘祖出现在日中坊的原因,不是江湖人和仵作该关心的事。

另一边,林威一觉午后。

实在太累了,起床后前心贴后背。

关大河看徒弟睡一觉就不再呕吐,还吃了一大碗,乐得哈哈大笑,“老夫听你师兄说了,心思缜密,还能很快调整过来,不错,可惜永远没机会出头。”

林威这时候的心态很特别,好似更加无所畏惧,闻言一撇嘴,“师父,您别嫌难听。二傻子才想着做缇骑。”

“不难听,这是事实,没眼光才做缇骑。”

被瞬间反呛,林威不知道该说什么,干笑一声陪他静坐。

老头又悠悠道,“先做事,会有人找你,任何事都要站到敌人、上官、陛下的角度考虑,凡事不仅三思,更要千思万思,你自己想什么不重要,甚至你自己的生死也不重要。”

“是,感谢师父教诲。赵…死了没关系?”

老头轻轻点头,闭目不再说话。

林威刚有兴致,哪能这么快结束交流,但也跳过昨晚的事,再次问道,“师父,您是京城的黑道…哦,您是京城江湖人头领?”

老头缓缓摇头,“不是,京城哪有江湖人。小六啊,内阁六部九卿那些京官,总是风光几年就滚蛋,能风光十几年的都是史册名人。但你认为他们是贵人吗?起起落落,朝不保夕,大明中枢的官,其实也很危险,风光只是表面,一不小心就没了。”

“徒儿懂这个意思,他们是短暂的贵人,京城的本地人始终才是真正的贵人。”

“本地人?这是什么屁话,有权有钱都是幻象,不怕事才是贵人。”

林威听出了重点,疑惑问道,“有权,有钱,还不怕事?”

老头对他说了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京官有权,士绅豪商有钱,不怕事的只有勋贵和宗室,但大明朝的宗室只是被圈养的可怜人,你明白了吗?只要不造反,杀几个人贪几两银子,都是小事。”

“勋贵有权有钱还不怕事?”

老头没有回答,好似认为他问的太愚蠢,过一会可能又觉得这是徒弟,不能不教,有点生气说道,“和光同尘,适可而止,中庸方可传世万代。”

“切,大明朝就死在这上面,文抱团,武抱团,南北抱团,老乡抱团,团中还有团,所有人抱团吃得嘎嘎香,就是没发现自己是国蛀,忘了低头看看,他们吃的是大明根基,等到轰然倒塌的那一天,均是一撮齑粉。”

老头猛得睁眼,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徒弟,眼神锐利,语气坚定,“没手段,说什么都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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