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下,林威到大门口惆怅抬头。
明月高挂,日月山河永在,魑魅魍魉永存。
想靠别人,一团乱麻。
老子可不是瞻前顾后的性格,既已决定,干就完了!锦衣卫衙门可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苏秀秀向师父和大师兄告罪一声,冲到门口已没了林威身影,连忙向家里追去。
大概一刻钟,苏秀秀气喘吁吁返回,“师父,大师兄,师兄没回林家。”
关承武正在收拾一地狼藉,闻言冷哼道,“大夏天又冻不死。”
主位沉思的关大河突然站起来,“小六昨晚用一个时辰,就进入这场游戏,这么干脆的性子以前还真没有。老大,你和老三看着点,被人戏耍不要紧,但他的脑子认不清现实,我们频繁用死亡警告他,他竟然一点感触都没有,这很要命。”
苏秀秀一惊,“他…他去找骆养性?”
“不,去找魏忠贤,锦衣卫不缺疯子。”
苏秀秀转头想追,被师徒俩一边一个按住肩膀,关大河只是嘿嘿一笑,慢慢回卧室去了。
关承武则拍拍小师妹肩膀安慰道,“小六再傻也不会说藩墓的事,更不会牵扯我们,他想走另外一条路,去做天启朝的胡宗宪、戚少保。等等看吧,魏忠贤哪能随便见到。”
林威之前谈话已经暗示师父,他就是想走走魏忠贤的路子。
两个月了,林威给自己设计了很多机会,既然做侠盗不行,那就做‘彪子’。
因为九千岁的人,升官非常狂野。
天启五年六月,是个关键时间点,锦衣卫诏狱关押着东林核心君子。
杨涟杨忠烈正被审讯,魏忠贤急着要结果,想把东林在律法内范围内堂堂正正定罪。诏狱的罪臣却梗着脖子没一个求饶,锦衣卫上上下下有一股急躁的气氛。
九千岁的厂卫五彪,锦衣都督田尔耕、都指挥佥事许显纯、指挥使崔应元、东厂理刑官孙云鹤和田尔耕的心腹杨寰。
世袭锦衣卫不会掌诏狱,魏忠贤也不敢用。崔应元、孙云鹤、杨寰,曾是缇骑,更是市井江湖人。
许显纯,掌北镇抚司大印,武进士出身,驸马都尉许从诚之孙,明世宗五女嘉善公主的孙子。
从辈份上说,许显纯还是天启的表叔,但明朝对后戚管理非常严格,公主田产不给后代,也不能实际经营,驸马都尉只不过多领一份俸禄。
在皇家名册中,除了驸马都尉本人算皇亲,公主儿子都不入籍,孙子更是陌生人。
田尔耕,兵部尚书田乐之孙,荫恩官至一品左都督,靠巴结魏良卿投靠魏忠贤。
严格来说,五彪除了东厂孙云鹤,其余人都是上下级关系,田尔耕统领所有人。
但锦衣卫是亲军,实际权力分配并没有上下,南北镇抚佐贰官均有权向皇帝单独奏报,这就是锦衣卫的核心权力,比地方大员更接近皇权。
正因为如此,五彪各自单独做事,都有权向九千岁单独奏报,田尔耕并不能完全节制。
翻翻史册就会发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作为五彪之首,人称‘好大儿’的锦衣都督田尔耕,竟然没有做一件具体案件,就算东林作为苦主,翻身后也没找到他罪证,只是作为‘首罪’被处死。
或许他出生官宦之家,更懂官场的这一套。或许他有一点点自保技巧。但都没用,卷入太深了。
林威一不做二不休,准备找他顶头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锦衣都督田尔耕,谈个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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