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为的养父母是化工厂的双职工,家住在化工厂的职工院儿里,那会儿的职工大院儿和后来不一样,住的都是本厂职工没有外人,差不多说说是一个院儿的每家每户基本都认识,不像现在一栋楼里面对面也不知道对方是干啥的。平时孩子们放学回来,家里没人的就拜托看院儿的大爷大妈们照看一下。
钟为的养父母两口子是双职工,白天都得上班儿,所以钟为放学回家了经常就在门房秦大爷那里呆着。这秦大爷据说是退伍的老兵,还上过战场,因为伤了腿复转回来安排到化工厂的,也没什么好干的,从复原时候一直就在院子里看大门,到现在也不少年头了。秦大爷人长得精瘦精瘦的,皮肤也黑黑的,板寸头,喜欢穿白衬衣和军常服(不带领章肩章那种退伍兵穿的衣服),脚上常年是一双有些发白的解放鞋,浓眉细眼,看起来长得挺凶。不过秦大爷本人还是挺好说话的,和院儿里住的职工以及家属都很和气,谁下了夜班晚回来了或者谁上早班出门了,去门房喊秦大爷开门儿,老头儿都没有怨言,还会打个招呼说声慢走或者回来了,所以和大家都处的挺好的。
秦大爷一辈子没结婚,听院子里面的大婶大娘们倒歇,秦大爷复原时候还挺年轻,安排到化工厂也算有一份正式工作,自己又打过仗立过功有不少津贴和奖金,条件还是挺不错的,分到厂里以后工会的大姐给介绍过几个大龄女工。但是人家看他的相貌长得比较凶,皮肤又黑都看不上他。当然人家估计也不好说他腿负过伤,平时走起路来左腿总是有点拖拖曳曳的,怕以后是个累赘。秦大爷是上过战场拼过命的人,对人的表情心理了解比一般人只强不弱,几次下来主动就和工会大姐说,自己也乐得一个人儿清静,就别麻烦您了。
一转眼,好多年,秦大爷把门房当成了自己的家,门房里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里间床上的被褥每天都叠的和刀切的豆腐块似的,显然保持着军人内务整齐的生活习惯。门房外间儿有桌子椅子,墙上挂着厂里的值班制度牌子啥的,一看就是那种国营大厂的氛围,秦大爷平时就在外间负责外来人员进出的登记和大院儿的出入。要是没啥事儿的时候,还得把大院门口这一片儿的三包责任区打扫打扫,可能好多人不知道啥是三包,就是说单位对于自己门前管理的地方有管理维护的责任,包秩序、包卫生、包设施。
秦大爷住里间屋,相对外面的办公室就小很多,只能放一张床和一个柜子,一扇小窗户打开可以看见对面的小树林儿,太阳下山的时候阳光照进来,树上的叶子都金闪闪的。墙上贴着一张人体筋络图,一个正面一个侧面,身上好多红点蓝点,好像是很早以前的那种中医出版社的印刷版,很多人都没见过,问秦大爷这是干啥的,秦大爷只说是年轻时候和部队的个老哥学针灸来。在床头边上竖着一杆长枪,一米八左右的白色枪杆儿,九寸长的枪头,不过这个枪头却是漆黑的,枪尖和枪刃并不锋利,缠着一簇白色的枪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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