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坍楼房周围的粉尘一点一点随着空气中的对流散开,日出的光柔和且明亮。

高耸的乔木代替了小区围栏外的车水马龙,印入眼帘的皆是浓厚的绿林。

此时的太阳刚刚升起,只有少数的光透过了林子中的缝隙,照射到与周围景色格格不入的破损小区。

被颜昙一句芬芳发言提醒的人群无不注意到周围的场景,一时之间,忙着救援的人群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我手机呢,这发到朋友圈不得一百八十个赞啊!”

“我的天,咱们这是到哪里了?”

“穿越之子竟是我自己。”

包括被废墟压在下面的人一时也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张开了嘴不敢置信望着眼前的一切。

整个承欢府小区只有靠近东边的三栋楼带着其下面的地层来到了这个陌生之地。

没有人知道她们目前是否还处在花国的地界之中。

率先缓过神来的人出于对未知自然的恐惧聚在一起。

“谁的手机有信号吗?”

不知是谁先拨打了救援电话,回复他的只有冷漠的嘟嘟声音。

被砸在石块下面还活着的人接收到了身体的求救信号不禁发出更痛苦的声音。

最初那个站出来领导众人的黄信看向眼前的一切,在脑海中不断搜索自己小半辈子的所见所闻。

没有任何一个新闻报道过这类事故,不,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事故还是天灾,甚至是末日。

黄信到底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职场尔虞我诈小半辈子,适应能力惊人的强。

黄信带着自己严重三高的身子,艰难地爬上一块看起来比较稳固的废墟土块上,看向地面乱成一团的众人。

“各位!有没有在从事地质相关工作的邻居!或者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可能是他体脂率太高了,也有可能因为紧张缺氧,说完一句话的黄信喘着粗气看向存活者的幸运儿们。

地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人接话。

“各位,这绝对不是地震,我们周围看起来像是我以前去过的热带雨林。”

“整个小区只有我们三栋楼被地层运动带到了这里。”

“我们一定要先联系外界,才能获得救援,在联系到救援系统前我们要多救些人!”

反应过来的颜昙并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去救一些不认识的人。

现在具体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到底是只有她所在的地区发生了这难以理解的事情,还是全球各地所在的地层都在重组。

既然于樽给她发了那条微信,就说明不止她们三栋楼的人正在经历着从未听说过的灾难。

话说蓝星的七大板块会活跃成这样?她一个北方温带季候的人竟然在小区外看到了雨林,不是她疯了就是蓝星疯了。

她站在人群的外侧,趁着没有人注意顺着7栋的楼梯爬回了11层。

此时她的家里只有四个字能形容,乌烟瘴气。

大型家具挤在一个角落里,不用仔细看,都知道那些家具的寿命到头了。

她冒死回家的目的只有一个,把家里用得到的东西全部放到自己的意识领地中。

自己父亲生前是个狂热的户外爱好者,帐篷,头灯,急救用品,工具箱都还整齐的摆放在储物间中。

父母留下来的首饰,用品;家里常备的几种药品;甚至她屯的姨妈巾还有厨房的锅碗瓢盆都被她一并收走。

收好所有东西后,颜昙把睡觉穿的吊带短裤换成了透气的短袖和吸汗的长裤,穿上她最喜欢的跑鞋,向自己生活了小二十年的家告了别。

为了掩饰自己拥有意识领地,颜昙特意拎个装满东西的旅行袋。

颜昙并不是唯一一个想到抢救物资的人,在她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好几个邻居与她背道而驰,这其中也包括赢真。

拎着大号旅行袋下楼后,颜昙找了个雨林和小区废墟中间的位置。

离废墟太近害怕地层再次运动,被留存的楼房砸到;离雨林太近又怕雨林中有些什么毒物危害她的安全。

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医院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在地上铺开一个防潮垫后,颜昙坐了下来开始补充水分。

二十分钟后,赢真前后各背着一个大号登山包,朝着她坐着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叫赢真,嬴政的赢,真实的真。”

酷姐难得的主动跟颜昙打招呼,颜昙燥热的心里得到了稍许的缓解。

“颜昙,刚刚谢谢你的矿泉水。”

赢真顺手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坐垫放在颜昙的身边坐了下去。

两人不算是三栋人群中独特的存在。

距离楼房倒塌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大部分人都接受了自己正处于灾难中心的事实。

没有受伤或者少数受了轻伤的人群,只有小部分报着同胞互救的心态,不断地跟着黄信在废墟中搜寻活人的信号。

大部分人都不想把自己搭进去,不是冒险回自己房子抢救物资,就是找个空地坐着恢复体力。

现在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没有信号,每个人都灰头土脸,满脸疲惫。

颜昙趁机观察了一下四周的人群,三栋楼目前活下来的大概有150人左右。

有人崩溃的掩面痛哭,有人受了轻伤到处找医生帮自己看看,还有的人单纯的傻坐在地上发呆,没有一个人企图对周围凭空出现的雨林迈出一步。

一群人就像是无头苍蝇,被困在了雨林之中。

时间来到了正中午,太阳高升。

承欢府三栋楼房正上方由于没有雨林高大乔木的遮蔽,体感温度也直线上升,本来因为雨林湿润的气候带来的凉爽也随之消失。

那些以黄信为主忙于搜救的人,再也承受不住身体上的不适,纷纷寻找起庇荫处,停止救援。

只有极少数至亲被埋在废墟之下的人无视闷热的气温,没有趁手的工具就只能用手挖,直到手指磨破,指甲磨掉,也没有从废墟之下听到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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