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宴渐渐熟睡,恍然间好像梦到了舅姥爷家。

高三那年的暑假,她和姥姥回到了农村舅姥爷家避暑!

梦里的她坐在灶堂前烧着火,姥姥正站在灶台边炒着菜,还是那么的整洁干净!头上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姥姥说火有点小,让她加把秸秆!

她看着依旧如故的姥姥,瞬间湿了眼眶。伸手去抓秸秆,却发现刚才还满满的一筐秸秆,突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她顿感奇怪急忙去看姥姥……只见灶台边上空空的……哪里有姥姥?

她大惊失色的慌忙从板凳上站起来,想去寻找姥姥,带着板凳发出“腾”的一声!猛然惊醒……

她看着黢黑的房梁有点懵了!难道自己还在梦中吗?她连忙闭上双眼,把胳膊放在额头上缓了好一会,才又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这个习惯还是姥姥教给她的!姥姥说睡醒了,不能立马就起来,要缓一缓再起!

姥姥,她又想姥姥了,眼眶瞬时又红了,用手背揉揉眼,坐起身来。

“哎,”这手感……不对呀!这不是沙发,她昨天不是搂着黑豆在沙发上睡着了吗?

怎么这么硬?猛的低头去看,一个老旧的土炕,炕上铺着一张破竹席,她身上还盖着块全是补丁的小花被。

光线从发黄的窗纸上照进来,她疑惑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地上靠墙位置上摆着一个大木柜,大木柜边上是个木桌,地上是黑褐色的土地,上面布满坑坑洼洼的小坑。

这是哪儿里?难道自己还在梦中吗?她猛的一惊把手拍到炕上,一股尖锐的疼瞬间袭来,她忙把手拿过来看,一根细如绣花针的竹席扎在手掌的肉上!她拔下手上的刺,有些纳闷,不是梦?难道睡了一觉,眼睛还出现问题了?怎么好像自己的手变大了好多?

既然不是梦,这又是哪里?难道是谁趁她睡着时,把她弄到了这里,是谁?据她所知家里除了她和姥姥有钥匙,别人谁都没有,包括她那个不着调的妈,难道是有人撬开了门,把她弄到了这里?

她慌忙下了地,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的运动鞋!只有一双好像是草做的鞋子,静静的躺在地上。她记得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过!不管了!先穿上再说!

她一把拿过来,就往脚上套,当她看到四十一码的大脚时愣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去拔脚上的汗毛……

“妈的,好疼…”

这竟然是自己的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有人给她注射了什么激素药!可是这里也不像试药的地方呀!

老天爷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心乱如麻,勉勉强强的穿上了草鞋,立马快步向门口跑去,刚出了门口,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这房子的外间怎如此黑,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光亮的地方走去,摸到个类似门把手的东西一拉!

光亮瞬间袭来,刺的她睁不开眼,眯起眼缓了好一会,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农家小院,院子干净整洁,左手边靠墙垛着两米高的干树枝,右手边是个鸡窝,一只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在地上刨着什么,“咯咯咯”的叫唤着!

鸡窝的边上,是一个挺大的菜园子,里面种着小白菜,萝卜,窝瓜,……然后是土坯垒起来的院墙,大门是一个一人高的栅栏门。

栅栏门外,初夏的杨树上冒出了满枝的杨絮!微风一吹,飘飘悠悠的落到了院子里!

她扭头往身后一瞧,身后是三间茅草顶的土屋。土屋的墙上,布满了一道道雨水冲刷留下的痕迹!

这到底是哪儿里?难道她被人卖到了偏远山区吗?这山区得多落后呀!现在哪还有用纸糊的窗户,甚至连窗户都是老式格子的!

瑾宴想到这里,慌忙向大门跑去,没等她到栅栏门。

“嘎吱”一声栅栏门竟自己开了,一位身穿粗布短褐的中年妇女,挎着个破篮子走了进来,头上挽着个发髻,后面还跟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妇人看到瑾宴忙上前说:“四儿你醒了?怎么不在炕上躺着了,下地做什么?”

妇女满脸担忧的看着瑾宴,匆忙放下篮子,扶着瑾宴就要往屋里去,瑾宴看着妇女布满补丁的衣服,明显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发现妇女正扶着自己!

她慌忙把胳膊从妇女的手里抽出来,边往后退边叫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们是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你们是什么组织吗?你们这是在犯罪!”她说完才发现自己连声音也变了?

妇人满脸惊恐的看着瑾宴,突然大哭起来,声泪俱下地嚎叫着,“老天爷呀!你还让不让我蔡二娘活了?嫁了个男人,本来挺好过的,结果生病去了,自己好不容易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五个孩子带大了,儿子又叫人给打傻了,老天爷呀!你是一点活头都不给我留呀!”

瑾宴茫然的听着妇人的嚎叫,趁她不注意偷偷地溜到栅栏门口,正当准备推门大喊救命时,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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