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眼冒金花一阵眩晕滚到汪底,且被土筐和石敢当碾过腿部的厂一宝,面色火纸样地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就近劳动的庄人一阵惊呼、一拥而上力图抢救,但此时只听董春月大喊一声“别忙抬她”!董春月既是接生婆又会常见的医术,故听到她的喊声,包围在厂一宝身边力图抢救的人,都自觉地脱离了与厂一宝的接触,用紧张而期盼的眼神看董春月如何处理。董春月迅速地蹲下来,双指在厂一宝的鼻孔处测试了片刻,顿时惊骇出浑身冷汗:怎么没有了呼吸?董春月本能的反应就是死死地掐住厂一宝的人中穴,因为它被农村人称之为“救命穴”!

谢天谢地,苍天有眼,在董春月的一番操作下,厂一宝恢复了微微的呼吸。董春月长长地舒了口气,豆大的汗珠从脸颊哗哗滴下,众人也一阵兴奋地骚动:终于有口气了,真是吓死人了。原来,厂一宝是短暂的休克。

董春月并没有因厂一宝的呼吸恢复而停下手脚。她继续用手轻轻地按、摸厂一宝的腿部,因为当时就在附近的董春月,看到土筐和石敢当从厂一宝的腿上碾过,她担心腿部会有骨折的现象。但两条腿被轻轻地按、摸完成,也没有发现异样的隆起,她确定没有严重的骨折了。于是,她又立马招呼平车手,将车子拉到厂一宝的跟前,再招呼一个人捧着厂一宝的头部,两个人抬起厂一宝的躯干,她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捧起厂一宝的两条腿,将厂一宝挪到了平车上。她为什么小心翼翼地捧着厂一宝的两条腿呢?她担心可能有按、摸不出来的轻微的骨裂。

平躺在平车上的厂一宝,被董春月安排人拉到了南场屋,这里是做饭及集体用餐的地方,比寒风凌冽的南汪处那可是温暖多了。

董春月知道,接下来,厂一宝肯定要先送到大队保健室诊治一下,如果大队保健室无能为力,那还要往乡医院转移。但这些首先要队长尹三米的出面安排。但她左顾右盼,连尹三米的影子也看不到。

董春月很是愤怒。其实,哪里只是董春月如此,劳动的人群也是如此,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生产队长怎么躲了呢?

董春月一腔怒火地往尹三米家小跑,尹三米果然在家。这么冷的天,他可不憨,躲在外面多受冻。

“她叔,三嫂子厂一宝工地受伤、命悬一线你就在现场呀,你不带头安排处理,反而躲在家里,这是哪门子意思?!”董春月责问的语气。

尹三米看了董春月一眼,随即又把眼皮耷拉下来,默不作声。

“你倒是说话呀。”见尹三米仍然无语,董春月急得要拉尹三米的衣襟前去。

尹三米终于开口了:“那么多人劳动,怎么没有别人劳动中晕倒摔倒,只有她发生了这档子事儿?是为逃避劳动装的吧!”

“她叔呀,三嫂子儿子郑恩之刚刚满月,身体还在虚弱的时候,你又虎视眈眈地监看她们干活,补充劳力地给她们填土,使她们不敢有半点的喘息时间,精神紧张而又劳累过度,最终晕倒不很正常吗?”

“正常什么正常,她家就没有正常的人。布山过继父亲如果正常能害死俺爷吗?爷,是当地对父亲的称呼。布山亲生父亲正常,能在足王山阻击解放军?厂一宝正常,她儿子郑恩之能克病了俺的儿子土月吗?还克死了易其马的儿子?!”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