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习惯了被厌弃唾骂,习惯了厚颜无耻的苟延残喘,突然出现一个人对自己百依百顺,反而会不习惯。
就像一束柔光突然照进黑暗的角落,美好、温暖,让人忍不住伸手,却有些刺眼。
江愿现在就是这样。
他甚至不由自主的怀疑,余渡是不是诈骗犯,可这念头刚生出,就被他自己掐灭了,以首席执行官的富裕程度,反而是江愿更像个诈骗犯。
那他能图我什么呢?图我年纪大?图我不洗澡?还是......图我那些早已逝去的辉煌过往?
是了,就是这个。江愿想,余渡是在追寻他过去的幻影,一个早已破碎的美梦,但既然对方愿意,那就顺其自然吧。
反正对江愿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治好手伤,江愿跟余渡肩并着肩,顺着长长的甬道一路向前,冒着金光的小泡泡们,就像一群围绕着太阳的行星,绕着两人公转,照亮了周围一大圈的路。它们互相追逐,时不时蹦跳两下,像一群愉快的小娃娃。
没过多久,就在一个稍微大点的山洞中,看到了其他人的身影。
如余渡所言,是玉斯年跟德风公会的全体成员,除此之外,还有莹子曦跟谷雨。
每个人的身边都绕着一个小光泡,聚在一起,照亮了半片洞穴,给原本悬疑可怕的氛围,平添了几分可爱。
谷雨高兴地喊道:“郁生!余队!!我们在这边!”
玉斯年也微笑跑上前:“渡渡!你们终于来啦。”
江愿:渡渡???
打完招呼,玉斯年立刻关心起故友的情况:“权无暇他们呢?全军覆没了吗?”
“都活着,霍浒带他们从另一边走。”
余渡说完,看了看江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别叫渡渡。”
玉斯年自动无视余渡的后半句话,遗憾道:“啧,真是祸害遗千年......阿嚏!”
刚说完就打了个打喷嚏。
江愿心想:噗,估计权无暇那边也正遗憾着呢,这俩人之间总是有种诡异的默契。
他正想着呢,突然发现玉斯年转头看着自己,眼神怪怪的,像是充满了疑惑。
江愿:“玉会长,你看我做什么?”
玉斯年:“我记得你是叫郁生对吧?你的手......刚刚握过苍葭,没事吗?我以为你已经......”
他说到一半顿了顿,挑了个比较委婉的优美词汇:“仙逝了。”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换个词也改变不了你在说我死的事实。”江愿嘴角抽了两下,但转念一想,又马上骄傲地张开了双手,向玉斯年炫耀道:
“遗憾的是,余长官刚刚用独家秘方把我治好咯,你看!”
“什么?”玉斯年意外得捧住了脸颊:
“我上次不小心被那小子偷袭,可是在医院里整整躺了十天,好不容易才捡了条命回来。渡渡,你这什么秘方这么灵?回头我也试试。”
余渡淡淡拒绝:“独家秘方不外传。”
“什么嘛,连我也不能说?你跟小郁的关系能比跟我还好?”
余渡理所当然地点头,并陈述道:“我只是救过你两次。”
言下之意:跟你不熟。
“你这人......!”玉斯年难过得一把捂住胸口,泫然欲泣,痛苦到无法呼吸:
“我还以为经历之前的几次生死相随,我们已经算得上出生入死的亲兄弟了,你这样......可太伤我的心了!渡渡!”
余渡冷脸:“别叫渡渡。”
江愿想:......戏真多啊,玉玉子。
这人跟权无暇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恶毒如蛇蝎,一个好到甚至有些烦人,跟谁都能成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姐妹。
“可即便你无情,我这做好友的也不能无义,哎。”
玉斯年痛苦完,换了个说正事儿的表情:“刚才你们没来的时候,我在这附近转了转,再往前面走一段,四周就开始整洁了,墙面上有些壁画跟古文,地面还有明器碎片,看年份跟质地,应该是座春秋时期的古墓,从目前的规格来看,身份不低,但具体是什么还得往深处看看。”
谷雨跟着说:“所以那伙腰子集团的人,不止是杀人,还在小楼下面挖了条地道,直通向破炉山里的墓穴?那伙雇佣兵团伙说的宝藏难道是.....?!”
“对,是墓穴里的陪葬品。”玉斯年说完,惋惜道:
“牛坨村的村民不清楚这个情况,却莫名招来了杀身之祸,也是可怜。”
江愿:“那等出去了,你可以给他们多烧点香火。”
他就这么随口说了句,岂料玉斯年立刻转头看向他,两眼炯炯有神发着光:
“我正有此意!郁生,你可真是我前世修来的好知己!我对你真是相见恨晚,越看越喜欢,你要是不嫌弃,我们拜个把子如何!”
江愿死鱼眼:“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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