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五里幽竹林,景文三人被五花大绑扔在竹林深处。
此处虽未有虎狼之物,但夜深露重,三人挣扎一番,只将口中碎布扯出,已是一身热汗。
寒风吹过,带走身上为数不多的热气,冷汗贴身,霜露浓重,三人瑟瑟发抖中。
莱博冷颤道:“我十三岁入府,追随王爷三十余载,什么样的风浪波澜没有见过,无一不平安度过”。
“如今年过半百,遭人摔个狗吃屎,差点散架了我这身老骨头”。
景文额头青筋暴起,奋力撕扯着绑绳,生吼道:“你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枉你整天吹牛江湖老道,朋友无数,现如今半点力出不上,还废话连篇”。
程不悔挣断绳索,依次为景文、莱博解绳:“少说两句,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三人哆嗦着起身,裹紧衣帽,瑟瑟的望着四周的浓雾。
程不悔警惕着低声道:“昨晚与奉浉交手,那人府中定已经知晓,此地难以久留,迟着生变,少主速与我二人回府”。
景文揉着酸痛的手腕,一听要回府。
后退两步摇头道:“程叔,青青被劫持,危险重重,我怎可离她而去,我要去救他,断不能跟你们回去”。
莱博跺脚道:“我的大少爷,已经够麻烦了,你就别添乱了,早知现在,我当初就不该由着着你的性子乱来,现如今说什么也必须跟我们回府”。
景文呵道:“莱博!父亲出门时叫你照顾我,没叫你强迫我,你若再这样,等我回去,好好在父亲、娘亲面前告你一状”。
莱博向天拱手道:“回府我自当向王爷请罪,但是你必须跟我们回去”。
程不悔突然伸手抓向景文手腕,景文感危险,闪身躲避,同时伸出背在身后的手,一把灰土撒向程不悔面门。
程不悔愕然,躲闪不及,面门遭袭,迷了眼睛。
莱博急忙扑向景文,景文见状,向前呵呸出一口痰,莱博大惊,翻身躲避。
景文转身向浓雾中疾跑而去,莱博急的大喊:“少爷不可!”。
转瞬间,景文的身影,消失在浓雾中。
缓过神来的二人,望着浓雾气的不轻,莱博忧心忡忡道:“不悔兄,现在如何是好”。
程不悔闭眼,倾听林中声响,摇了摇头道:“林中雾气太浓,声音杂乱无章,我也分辨不清他跑去了哪里,现如今,我等也只能找一个方向,边走边等雾气散去,再去找景文了”。
莱博叹气着摇摇头,跟着程不悔向前走去。
穿梭闪挪,飞奔腾跃,不时回头看两眼的少年,正是景文是也。
确认摆脱了莱程二人后,景文单手扶着一棵竹子,衣袖轻拭去冷汗,气喘吁吁的滑坐下来。
昨晚的打斗,深夜的冷冻,再加上刚才神形紧张的奔跑,着实让景文吃不消,刚缓过神来,景文脑海中又浮现出青青的身影。
不禁想起昨晚青青对自己说的话,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无论天涯海角,还是荆棘遍布,我景文定不负佳人,不负卿!
又想起这一夜的折腾,青青也不好过,刚松弛下的心又揪起来。
胡乱抹去脸上的湿气,继续向前跑去。
哒哒哒,模糊马蹄声,惊醒了赶路的景文。
景文匐在地上,仔细听着马蹄声,蹄声清脆响亮,穿透力强,是上等的马匹。
这金陵城府中能有此等马匹者,必不是普通人家。
难不成是皇家骑乘,但细听蹄声,纷繁杂乱,又不像是训练有素的皇家骑乘。
马蹄声似乎很急迫,一时让景文难以琢磨。
听蹄声,离此地已不远以,浓雾消散大半,估计时辰,青青已经被劫持一昼夜,如果再不抓紧,真难以追上青青。
当下之际,不如趁机“借”其马匹一用,过后加倍补偿就是了。
想罢,景文躲了起来,静等马匹到来。
雾渐渐散去,清晨的阳光缓缓洒在林中,给人带来一天的好心情。
哒哒哒,马蹄声越来越近,林叶刷刷作响。景文睁开眼睛,缓缓放下环抱的双臂,定睛看着。
突然,景文看到打头的马匹上坐着的正是奉浉的的府兵,昨晚正是此人听令奉浉,押解景文三人扔在林中。
景文屏住呼吸,猫在石头后,偷偷看着,这一行人,不论马匹还是人,皆冒着白气。
马上人牙关紧咬,双眼通红,有些人似乎还负了伤,伤口渗血都未仔细处理,像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景文仔细的看着,马队中未见奉浉,领队之人眉头紧皱,目不斜视,一心赶路。
似乎前方有重要的人或事在等他。
景文看着前行的方向,似乎是金陵城。
昨晚这帮人刚从城中劫持青青飞奔而去,今早又飞奔赶回,景文更感困惑。
马队中即没有奉浉,也不见青青的马车。
景文大感不好,劲由心生,陡升脚力,追随马队而去。
金陵城墙模糊的出现在眼前,此时的景文牙冠紧咬,额头青筋一根根暴起,脚下的速度却在下降,直至马队消失在视野中。
景文跪倒在地,鼻涕口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大口喘着粗气,显然体力已至极限,好在知道马队是奔向城内,不至于再丢失了寻找的方向。
想至此,景文两眼一黑,昏倒在草丛中。
马队夙夜兼程,赶到了金陵城外,此时,未到城门开启时辰,望着紧闭的大门。
副官张禾马鞭一挥,马队侧面奔出一人一马,来到门前大声拍打了城门。
震耳的响声城内数十米都可闻,不多时便有了回应。
城楼上一哨兵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打扰了爷的美梦,未到时辰胆敢叫门,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哨兵伸头一瞧,一群人黑衣棕马,挎刀执鞭,怒气冲冲,顿时紧张起来,一边大喊:来人啊,一边顺着城楼向下跑去。
不多时,一队士兵窸窸窣窣的来到城墙上,领头之人明显与身后众人大半不同,领头者扫了一遍马队,沉声道:“来着何人!”。
敲门之人勒紧缰绳,从腰间拿出一牌子,伸向领头者,领头守卫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守城多年,令牌图谱自然是熟识的,此令牌一出,便知是皇牌,皇城专用,马队大有来头。
只是不知为何在此时持皇牌闯关,不敢再想,领头守卫拱手道:“小人是金陵城守值守长,小人眼拙未识得大人,可否待小人禀告城府大人前来迎驾”。
副官张禾,挥手道:“不必了,速开城门”。
领头守卫不敢怠慢,速安排开城门,领头守卫冲忙赶下城墙,拱手要迎接。
马队进城,未有减速,绝尘而去。
领头守卫衣衫被疾风吹乱,面露苦涩,未敢抬头,待马队远去,方才急忙安排城守去报告城府大人。
马队沿主城道直奔金陵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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