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声,房门开了,将苏青青的思绪带了回来。
转过身来,惜婷已走上前来,对着苏青青微微眨眼,站在一旁。
青青知道马鹏来了,但她并未想好如何求情,或许她就没想。
马鹏走了进来,未等苏青青行礼,就径直坐在圆桌旁,拿起茶盏。
惜婷赶忙上前,将要为马鹏斟茶,苏青青道:“小婷等等,我来为父亲斟茶”。
惜婷刚要答应,马鹏便挥手道:“不用了,青青,你坐好便是。”
惜婷斟好茶,马鹏便对惜婷说:“你去灶上盯着小姐的夜宵,没叫你不要进来”。
惜婷担心的看着苏青青,苏青青微一颔首,惜婷道:“是,老爷”,惜婷躬身退下。
关上房门后,惜婷实在担心小姐不过,见走廊无人,便站在窗户暗处仔细听房内的动静。
马鹏伸手抚摸着圆桌,桌上画的是粉黛花梅,色釉丰腴,画工精美,木头的缝隙都以树木鸟兽迎合,浑然一体。
马鹏道:“青青,此桌出于名家之手,我知你喜爱,下重金求的,在你十三岁生日时送予你的”。
“六年过去了,依然崭新如初,看来定是出自名家之手啊”。
苏青青看着桌上的画道:“父亲大人的厚爱,我感激不尽,难以报答,……”。
马鹏摆摆手,接着青青的话道:“我不求你报答,你九岁那年,我探亲返回金陵,在路旁看到昏倒的你,见你尚有气息,又看你可怜,便将你带到了这里”。
“认你做了干女儿,我马鹏没有子嗣,虽是干女儿,但待你视如己出,总是给你穿好的,吃好的,用好的,还助你拔得头牌,有了今天的地位和荣耀”。
“青青,你说说,这可曾有半分虚假?
”苏青青道:“父亲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句句属实,可是……..”。
马鹏打断了苏青青的话,“我收你做干女儿,我依然保留着你原来的姓氏,可曾逼迫你随我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婚事皆由父母操办,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而且,我为你找的夫君,乃是当朝大员张彩张大人的独子,这是天大的荣耀啊”。
“天下人谁不知刘公公位极权盛,而张大人是刘公公身边的大红人,你想想,你若嫁给了张少爷,一生荣华富贵,享都享不尽啊”。
“你怎么就不知足,不如意呢?”。
青青刚想说些什么,马鹏甩袖道:“此事我已定下,明天自会有人来接你去北上,你不必说了”。
“今晚的演出,捧场的人多不能久等,不准哭花了妆,赶紧下去!”。
说罢,马鹏推门而去,惜婷始料不及往后一躲,撞在了窗檐上。
惜婷赶忙捂住嘴生怕叫出声来,马鹏并未扭头,穿过长廊向楼下走去。
惜婷见马鹏走远,这才边揉着头,边走了进来。
看到苏青青坐在凳子上发呆,眼神呆滞着望着桌面上的落樱葬花图,说:“婷儿,你知道为什么葬花么?”。
惜婷看着失魂落魄的苏青青,不知如何回答,心中更是难过万分。
惜婷扶起苏青青,要为她补妆。
苏青青喃喃道:“花落人可知,心死谁觉晓”,说完便又痛哭起来。
惜婷听到苏青青的话,吓的不知所措,赶忙说:“小姐,你别吓我,什么死啊,葬啊的,婷儿听了害怕”。
惜婷舒缓一下心情,道:“小姐,刚才老爷的话我都听见了,老爷的心意已决,可是,咱也得先过了眼下的坎儿啊“。
收拾完毕后,苏青青紧握惜婷的手,道:“今夜,就是今夜了,无论如何我要试试,婷儿,一会你去备车,咱们连夜走”。
惜婷愣了一下,咬咬下嘴唇,郑重的点了下头。
秦淮河堤一角。
一个身披朱红色斗篷的俊朗青年望河而站,月光下的淮河泛着片片波光。
在北风的吹拂下,如鱼鳞般闪耀着,年轻人轻拨下贴在嘴角的鬓发。
轻叹道:“晚来寒风起,长夜凉初透,难眠”。
“少主,何难之有呢?”黑暗中一人由远及近说着。
年轻人转身笑道:“奉浉,事情办得如何”。
来人拱手道:“已交代马鹏,明早启程回府,少主,可有什么吩咐”。
年轻人踱两步,扭头道:“奉浉,青青可好?”。
奉狮道:“听马鹏说,近几日苏姑娘感染风寒,食欲不佳,少主,不必担心,回府后,请御医前来,定可痊愈”。
年轻人沉思不语,轻嗯一声,挥手,来人即退下。
年轻人背手望月,脑海中又浮现佳人的一颦一笑,嘴角微扬轻声道:“青青”。
暖心阁中舞台。
大幕正缓缓拉开,舞台的中央,青青一身粉色轻罗,长裙上绣百鸟,胸前绣一飞凤。
此衫名百鸟朝凤,青青微低头,视地板,双手胸前交叉,身后十二名舞女,分两行站立。
一声萧起,青青双手做翅膀状,缓慢上升。
二声琴鸣,右手兰花指拂面而过,头顶紫金凤钗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左手反手亦兰花身后摆停,抬头望顶,身姿婀娜曼妙。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