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琳琅还在墙上计算,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兑现承诺让她吃上肉。傍晚时候铁牛他五叔就给她送来的一只兔子,说是王家给她的赔礼,大病一场要好好补补。
温家兄妹蹲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小灰兔,嘴巴不时蠕动,吞咽着口水。这是温浅言从镇上交完绣品回家看到的一幕,无比心酸。
儿子早慧,女儿体弱。
当年,相公离开京城不足一个月,在江南生死未卜,又听到母亲在牢中自尽的消息,婆家一纸休书,扣下她所有嫁妆及奴仆,让她净身出户。
走到城外,伤心过度晕倒,被京郊农户所救,醒来才知道自己已有三个月身孕。
那日得知娘家受牵连被判流放,而夫家不愿出手相救,夫妻俩大吵一架。
当晚相公酒后硬闯栖梧院,逼着她行那荒唐之事。
第二日有人端来避子汤,两人彻底冷战,再没同过房。公婆知道他们争吵,没再找自己麻烦,她猜这是他用自己的方式在守护她,只是她却不想领情。
想来,这孩子也是命大,竟然躲过了那碗避子汤。
有了这个孩子,温浅言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变卖身上仅有的首饰,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孤身来寻父亲和弟弟,打算找个离流放地不远的村子落脚。
谁知刚到王家村,还没安定下来,孩子就等不及要出生。
生儿子时用尽全力,等产婆发现肚子里还有一个,让她再用力时,她已经没力。
在她快要昏过去前,想到下落不明的相公,她用力咬破自己舌头,用血和痛来让自己清醒,感受到第二个孩子从身体滑出,她彻底晕死过去。
孩子生下来第一年,女儿被大夫断言,早夭、痴儿,她忙着照顾女儿,赚银子养活他们娘三个。
第二年,存银子送去给父亲和弟弟打点,让他们过得轻松些,从驿站那里得知祖母过世,知道京城有人在打听她的消息。
第三年开始,她便借用王家的名义给父亲和弟弟送银子,害怕牵连王家村,她不再用自己的名字与父亲弟弟联系。
温琳琅见温浅言站在院子门,望着兄妹俩沉思,但上前拉着她的衣袖。
“娘,王五叔给的兔子。”
温浅言打断思绪,笑问他们。
“王五叔为什么给你兔子?”
温琳琅眉头一皱,王五叔说是那日让她受惊的赔礼。想起那日发烧的难受,表情讪讪,在吃肉和再生病一次之间纠结。
温霖轩也想到这些,刚才王四叔和王五叔路过,四叔站在篱笆外等候,五叔进来放下兔子,说了几句就离开。
要是照以前,他会马上说出客气话拒绝五叔,只是妹妹一脸渴望的盯着兔子,他舍不得拒绝,现在娘的话让他重新考虑该不该接受王五叔这只兔子。
“算了,咱们还是还给五叔吧,铁牛哥哥家里人家,他们都不够吃。”
“好吧!”
温琳琅仿佛看到红烧兔子从嘴边溜走。
王秋雨从山上下来,看到兄妹俩围着兔子,温浅言则一脸笑意的看着两个孩子。
“温姐姐回来啦。”
自从那日知道温浅言过的没有表面那么轻松,王秋雨也看开了,都是苦命人,活着就不错了,女人何必再去为难女人。
温浅言看王秋雨背着柴进院子,笑问。
“看这天,好像要下雨了,山上的柴干吗?”
“柴还是可以的,放两天就能烧。还别说天气这么闷,今晚真有可能下雨。”
王秋雨把背上的柴扔到屋檐下,担心晚上下雨会弄湿了。
温浅言看着她变得爽朗,也是替王大叔王婶子高兴。
“那我得趁天没暗,去捡一些回来引火,不然下雨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王秋雨听完笑了笑,隔着篱笆墙与温浅言闲谈,苦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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