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奶奶指挥着在温琳琅房间朝阳的位置摆木盆,她房间原本就小,过道间摆上木盆,人进去基本转不开身。

温浅言在桶里注入烧好的热水,铁牛奶奶不知何时手里拽着灰,往水盆里撒上一小把,很快融入水中,嘴里念念有词。

最后把自家男人的两个裤脚泡在水里,抖了三抖,嘲西南方向虚吐了口唾液,双手合十,开始祈求各路大神不要惊扰孩子,让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铁牛奶奶对温浅言说,“老头子这裤子是干净的,不脏!”

一顿玄乎其神乎的操作,把原本晕眩的温琳琅直接整懵。

全程状态外,大脑似乎控制不住手脚,动起来相当费劲;嘴巴干干地,没味道,淡出鸟;就连肚子也不舒服,总觉得肠子里有一股气憋着,撒不出来。

哪哪都不舒服,这难道是哭得太过火的后遗症吗?

温浅言把温琳琅抱到身前,照着铁牛奶奶的指示,用盆里的水先替她擦脸,擦耳背,擦颈后脖子。

她每替温琳琅洗一下、拍一下,铁牛奶奶嘴里就念叨一句保佑的话,如此循环,直到替温琳琅擦洗完全身。

“好了,等下叫完‘琳琅’,你就把小丫头泡水里。琳琅,等会奶奶叫你的名字,你回应奶奶说,来啦。”

“好不好!”

温琳琅脑子转不过来,眼睛眨了眨,头却点的欢,铁牛奶奶声情并茂地对着温家篱笆门大喊,温琳琅脑子没转,直接回应她。

“琳琅丫头,天黑了,回家洗澡了。”

“来啦!”

“琳琅丫头,天黑了,回家吃饭了。”

“来啦!”

“琳琅丫头,天黑了,回家睡觉了。”

“来啦!”

温琳琅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她回应完老太太的叫唤,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身上没了那种沉重又压抑的感觉。

“这裤子,今晚就晾在琳琅睡觉的窗户外,挡着不让脏东西进来。”

温浅言对铁牛奶奶道谢,内心却是异常纠结,女儿因为王家媳妇们的玩笑而受惊,现在铁牛奶奶替女儿收惊。

她该不该答谢?

要不要答谢?

铁牛奶奶帮温琳琅收惊,安抚完母子三人,让温霖轩去村里赤脚大夫那里拿副退烧药备着。

忙完静下来,看着躺在床上睡不安的女儿,心里针扎似的难受,儿子在一旁看着妹妹如此痛苦,他也不好受。

“娘,你先去休息,儿子守着。”

“轩儿,你先去休息。娘是大人,能挺住。”

温浅言知道儿子疼爱妹妹,看着妹妹难受,他也难受。

月上树梢,夜色阑珊。

温琳琅浑身针扎一般难受,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低声哭泣,不断翻转扭动。她只觉得大脑胀疼,骨头像是被人推到火上炙烤般难受。

时而又像置身冰柜,冰冻入骨,冷的肌肉僵硬,动一下都辛苦,说不出的难受,只能不停哭闹、宣泄。

“冷!”

“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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