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耸耸肩,唏嘘自语:“万书呆,你还真是倒霉。”

“没当场给你一刀,想必短期内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要想想,到底救,还是不救呢?”

他正思考着,路旁大树后噌地又窜出一道人影。

黑衣蒙面,壮硕挺拔。

来人大声厉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刘异没好气地问:“这里哪有山?再说,哪棵树是你栽的?”

“那也要留下钱财。”

“耗子,你无不无聊?”

黑衣人一把扯下自己面罩,抱怨道:

“六一,你怎么知道是我?哎呀,本指望能吓你一吓的,难怪二兄说你变聪明了。”

这人正是刘异家邻居,张家最小的儿子,九郎张鼠。

他与刘异前后差三天出生,幼时他娘奶水不足,张鼠是喝着刘异母亲的奶水才活过来的。

后来张家父母突然病故,大的几个孩子要在外面讨生活养家。

他家最幼的几个弟弟,都是邻居们帮忙照顾的。

这就是为啥张家兄弟成年后虽然皆有凶悍之名,却从来不曾欺负乡里。

尤其对邻居们一直很好。

张鼠与刘异也算是一奶同胞,从小就特别亲厚。

“大半夜的,你一直跟着我做甚?”

“厉害啊,不仅能发现万成举,连我偷偷跟着都发现了,何时发现的?”

“别岔开,说为何跟踪我?”

“是我二兄呀,他让我这两天跟着你点,说是怕有人对你不利,没想到刚刚还真有人要绑你。”

“那你刚才不出来?”刘异没好气地问。

“你不都自己化解了吗,我干嘛要出来救万家那小子,二兄最烦他家。”

“……”

虽然但是,好像也很有道理。

“想不到一向最乖巧的刘小二也会惹是生非了,出息了你。不过,你怎么会惹上天陵山的山匪?”

刘异惊讶:“那三个人是山匪?”

“应该是,我跟几个兄长在县城收碾嵦,各色人物都见识些,天陵山的绑带我认得,就是缠在那几人小臂上的布条,等级标志。”

“什么等级?”

“中间那人应该是个小头目,剩余两个都是喽啰级别。”

刘异咬唇嗤笑,他忽然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踏马的,是不是现在想收拾老子的人都得摇号排队了?

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来凑热闹了,而我自己却仍蒙在鼓里。

招来一群苍蝇,可我连炸了谁家的粪坑都不知道。

他疑惑地问:“地方上闹匪患,朝廷和官府不管管吗?”

“小六一,你病这些年对外面的天地太缺乏了解。”

“难道咱们道上没驻军?”

“有,河阳的驻军与洛阳的驻军,离咱这都不到三百里。”

“那为何不派兵剿匪?”刘异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张鼠语气颇有几分为人师长的自得。

“咱们这处于河南府、怀州和郑州三处交界,河阳军归河阳节度使管,可他辖区不包括河南府,自然不会管。”

“那洛阳的驻军呢?”

“洛阳驻军归东都畿都防御使管,可只要山匪不动洛口仓的粮,不动两税税金,不祸害洛阳,不祸害荥阳,其余的他都选择性眼瞎。”

刘异微微诧异,不解道:“不能危害洛阳我明白,但为啥荥阳也这么重要,再说荥阳不归河南府吧?”

“没见识了吧,大唐七姓十家中的大士族郑氏在荥阳啊。六一,有空听九兄给你讲讲外面的世界吧。”

“耗子,你才大我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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