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费了两章才把米扛进姨母家,可见这体力……
一言难尽。
“小异……”
姚娥往刘异身后看看,“赵吉没一起回来?”
刘异轻轻浅笑:“他不回来了。”
姚娥并未多想。
她丈夫赌瘾一犯,两亲死了也未必肯赶回来奔丧。
她接过刘异肩头的米袋,卸到地上。
“这是赵吉买的?”
“算是吧。”用他卖身钱买的,约等于他买的吧。
刘异见姨母脸上难得展露轻松笑意,心情也跟着愉悦不少。
在他的记忆中,阿娘的样子比较模糊。
他只能从姨母身上找到些许痕迹。
姚娥今年刚二十四,却已经是六岁孩子的母亲。
长期营养不良,令她脸色有些枯黄。
但美人在骨不在皮,她天生一副瓜子脸,清瘦的脸颊更凸显得一双杏眼又大又圆,鼻尖小巧。
若不是脸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地,很少能展露真容,她应该能排进该片区美貌村妇的前三甲。
可惜错嫁了个畜生,近些年折旧得有点快。
刘异并没有告诉姚娥已经解决掉了赵吉。
他要再等等,等一切尘埃落定。
毕竟不做流氓好多年,手有点生。
“小异,今晚留在姨母家用飧食。”(飧食,晚饭。)
“不了,阿耶还不知道我偷跑进城了,我得赶快回去。”
姚娥笑笑并未强留,毕竟自己家晚饭连菜蔬都没有。
刘异回到自己家时,还没进院就看见七八个熊孩子正拿着竹唧筒(功能类似现代的水枪),隔着篱笆喷射他家晒在院里的衾被。
领头的孩子是村东头李家的老六,叫李匹。
这小子也十多岁了,却整日不干正事。
仗着上面有五个魁梧又护短的哥哥,平时没少在村里为非作歹,嚣张的很。
熊孩子们看见刘异回来也不害怕,尤其是李匹。
他斜眼瞅瞅刘异,蛮横道:“刘小二,我唧筒没水了,你去你家水缸里舀瓢水,帮我灌满。”
听听,行凶还要受害人自己提供作案工具的。
刘异神色平静,点头称好就走进院子。
李匹身边的熊孩子们满脸讥笑。
“这个刘小二也太怂了。”
“切,他家就兄弟俩,人丁单薄的很,不怂怎么办。”
没一会,刘异真就从院里水缸舀了一大瓢水。
他一手端着水,一手摸着晾衣绳上湿漉漉的衾被,完全没有把水递出去的意思。
李匹站在院外,“你把水递过来呀!”
刘异回头,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
一抬手,就把整瓢水扬到了隔壁院里。
水洒得很均匀,邻居院里晾衣绳上的一挂衣服雨露均沾。
刘异将水瓢抛回缸里,扭头对着邻家院子大喊:
“张家阿兄,张家阿兄,快出来看看呐。”
随着他的叫喊,邻居家房里走出八个虎背熊腰的肌肉男。
他们个个胸肌坚挺,把衣服撑得鼓鼓的,像揣了两块大石头。
这群熊孩子也懂得欺软怕硬,他们喷了一路,挨家祸害,却故意绕开了张家。
张家一门九口,俱是青壮儿郎。
张家老大在外做牙兵,属于如今大唐兵种中最豪横的那一类,家里连赋税都不用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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