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夫人不好了!畔梦楼来了一个人说是东家把畔梦楼抵给他了!现下要立马收回!”来人的喊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蔡母却不十分惊讶,她知道这事情定然是有变,也有可能是转机。
“来人可曾说老爷是在何地抵押?在哪能见到他?”
“没有,夫人您还是到酒楼瞧瞧吧,我来时他们正要给畔梦楼改名,连招牌都换上了,叫无梦楼!”
“欺人太甚!收楼便收,还要以此名侮辱我们!”扶青怒气上涌正想要去理论却被姜顺宜拉住。
“不要激动,眼下要紧的是弄清楚事情真相。我是怕师父出事才会变卖抵押畔梦楼,此时不宜与此人有冲突。”
“顺宜说的对,你们都留在这儿,我去见见此人问个清楚。”蔡母领着小厮管家和几个婆子便出门去。
姜顺宜只觉得突如其来的事情发展得太快了,大厦将倾莫不就是如此?但眼下想必最难受的就是扶青了。才到家两日便知道这世间的复杂。若他一直不下山或许心中仍有净土,而非凡尘俗事。
姜顺宜见扶青心神不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或许给他做点吃食能够让他心情好一些。姜顺宜便溜出了院子。之前听他说村子祠堂那边的甜黄皮很好吃,只是她一个外来的人也不敢随便去摘,若是又惹怒了扶青说她偷鸡摸狗便不好。
集市上新出摊儿的大娘正码放着鲜红的荔枝,在炎炎夏日里清甜的口味一定会让人心情大好。姜顺宜买了一些,边走边吃。终于回到扶青家的门口,昨日进门匆忙,今日才见门口的牌匾不似寻常人家都写着什么宅,什么府。这儿竟然叫梦园,酒楼则叫畔梦楼。想想自己师父还真是有心之人,对美食梦的追求是一路贯彻到底。
但师父到底追求的又是什么?天下第一,这个范围太过宽广,姜顺宜不甚了解。
进门便往厨房去,也自然遇见住在那边的方灏致。
“顺宜又要做好吃的了?”方灏致见她手里拿着重物便自然地接过。
“一个厨子不做菜一日双手就会不听使唤。”
“顺宜你说得对,我这几日研究了几道菜稍后做给你品评一下?”
“好啊,但是阿致,老规矩二十文一份。”姜顺宜举起两只手指说道。
“你都到岭南了,也不需要路费了怎的还想赚钱?”
“赚钱是一辈子的事儿,再说了我总要为自己以后打算,住在这儿只是暂时,再说了畔梦楼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又是师父的徒弟,若要我帮忙我也不能手里没有半文钱吧?”姜顺宜担忧着眼下和未来的一切。
“傻瓜,这蔡家即便是破船也有三斤钉,出了畔梦楼之外也定然还有别的产业,不会动用到你这个小徒弟的银钱的。且你有这样的造诣,你的师父定然不差,等他回来迟早能够光复自己的酒楼。这些都不必你担心。”方灏致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就蔡家如此规模来说,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那我也要自己存点钱,往后我还要去东京府,也得见见大世面。”说话间姜顺宜便从厨房里找到绿豆,洗净过后便放入陶锅内。
“去东京府好啊,就和之前一样与我同行如何?”
“此次我没能那么快起行了,且我总要靠自己吧。虽说出门靠朋友,可你这个朋友我们已经靠过一回了。总让你吃亏也不是个事儿。且你也该考虑考虑你自己。昨日我和吴妈打听了,说是村里有一位游医,针灸之法颇为厉害。等他回来咱们就去拜访下他,看能否给你治好你的味觉。一个厨子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了。”姜顺宜边说边给锅内的绿豆撇去外壳,随后转为小火,盖上锅盖。
方灏致一时被感动,他从未想过姜顺宜对他味觉一事也是放在心上的。见她忙碌于灶前竟然多出了几分欢喜之心。
“若你不想靠我,那或许我们一同合伙开个小酒肆如何?”方灏致走到她身边故意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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