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果的青春时代的叛逆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地汹涌,只是一直在压抑,那通电话之后,她开了一道闸,全都释放了出来。丁果的父母,不,更确切地说是妈妈,终于发现孩子不对劲,但她没问,也没去深想,而是简单归结为“学坏了”、“心野了”、“长大了”,爸爸则更不会去想,因为他觉得孩子就是妈妈的事儿,跟他没什么关系。
这种叛逆一直持续到丁果结婚,自从她嫁出去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似乎更不用父母去操心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丁果不会往娘家打电话,爸妈也不问,因为妈妈说,只要丁果一打电话,“准没好事儿”!丁妈妈在自欺欺人营造的平静氛围中过着退休后的幸福生活,跳舞、种花、打牌、交友、发挥她的预热,这些都没丁果什么事儿。丁果用她的水深火热与妈妈的轻松惬意作对比,越比越觉得自己真是多余。
丁果是很多余,无论在娘家还是婆家。
丁果厌恶透了用她一个人的退让和努力而粉饰出来的太平,越发得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糟糕透顶!但生活还得继续,她还能怎么样?
丁果是不能怎么样,她改变不了任何人,只是恶心了自己。
丁果已经好久没有和白子林过夫妻生活了,因为只要白子林一碰她,她就恶心,是真恶心,要吐的那种。曾经有一次,她觉得这是病,不应该这样,她没想去看医生,而是条件反射地去强迫自己继续忍受,可是身体却背叛了她,在白子林的嘴凑上来的那一刻,她直接忍不住跳进了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白子林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她笑笑说胃不舒服。他没说什么,更不会去问她要不要看医生,还是拉她行使了他作为丈夫的权力。丁果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只盼着快点结束,然后事毕之后在马桶旁枯坐了十几分钟,而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胃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回复了正常。
丁果也没想到她会经历那糟糕的一晚,还天真地以为,之前的生活已经糟糕到头了,没成想,白子林还有更刺激的。
七岁的孩子,贪玩的年纪。之前白子林为了大苗不去烦他经常塞给他一部手机了事,至于孩子用手机做什么他从来不管,直到有一天丁果发现大苗在偷偷玩网络游戏,而游戏里的血腥场面让她不得不提醒白子林在她上班的时候看好大苗,白子林答应了也留意了大苗,抓住两次之后警告他如果再玩就把他的手机扔楼下去。大苗的贪玩占据了上风,好了没两天又下载偷偷玩,这一次又被白子林逮了个正着。
首先,那天白子林心情不好。白子林经常心情不好,在家里到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拉着脸。他看到后一把夺过了手机,大苗顶嘴,他的心情更不好了,打开窗户就要往下扔。搞笑的是,白子林是个生活白痴,一个大男人竟然不知道怎么开隐形纱窗。纱窗打开失败后,白子林的心情已经差到了几点,大苗看事不好赶紧求饶:“爸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玩游戏了。”
白子林没有听,跑到门外走廊上喊:“大苗过来!”
大苗乖乖地跟了过去。
白子林当着大苗的面将手机用力往地板上一砸,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手机被摔了个稀烂。
白子林冲呆若木鸡的大苗吼:“以后你要再敢说话不算话,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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