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庆堂中。
厢房内欢声笑语不断,雍容华贵的贾母正与邢夫人王夫人尤夫人三人一起摸着骨牌。
以鸳鸯为首的丫鬟们在旁服侍。
里间的山水屏风之后,迎春、探春、惜春、还有前来贾府暂住的湘云正在一块玩闹。
旁边黛玉妹妹坐在椅子上,撅着小嘴,宝玉小声的在陪着不是,似乎是又惹得林妹妹不高兴了。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姹紫嫣红,俱是人间绝色,仿佛置身仙境之中。
周遭伺候的丫鬟婆子来来往往,厢房内热闹非凡。
贾母年纪大了,最是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时常将家中大大小小拢在一起高乐,她瞧着也高兴。
正在众人各玩各的之时,屋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老祖宗!老祖宗!喜事,喜事呀!”
屋内众人纷纷止住玩乐,扭头望去。
门帘掀开,王熙凤身着杏黄罗裙,头上摇动着金簪步摇,摇曳身姿走了进来。
贾母笑骂道:“你这猴儿,平日里就喜欢拿我寻开心,多大点小事也被你虚的天大,说说看,又有什么鸡毛蒜皮的喜事来了?”
屋内莺莺燕燕听闻,顿时笑作一团,连生闷气的林妹妹都忍不住莞尔,掩嘴轻笑。
凤姐笑容一滞,俏脸上浮现出幽怨之色,装模做样的叹气道:“唉,鞍前马后伺候着,还是落不了好儿,罢了罢了,既然老祖宗不想听,那我就走吧,也省的被人数落。”
青葱般白嫩的玉指捏着手帕,掩住脸颊,耸动着香肩轻耸,好似在抹眼泪一般。
贾母笑骂道:“你这不省心的,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里屋湘云奶声奶气的接过话来:“凤姐姐哭的太假了,一点儿都不像。”
此言一出,厢房内顿时笑作一团。
笑过之后,贾母问道:“说吧,什么喜事?”
王熙凤扭动着柳腰,上前扶着贾母得肩膀,俯下身子正色道:“老祖宗,这回倒不是孙媳妇虚大,当真是一件喜事。”
“哦?”贾母见她不似说笑,也隐去笑意,正经了起来。
“瓒哥儿所在的大同府打了胜仗,听说阵斩了四万多蛮军,街上的人现在都乐疯了”,王熙凤笑道。
贾母一愣,顿时喜上眉梢:“打……打赢了?”
但,她也没高兴多久,满是皱纹的脸上又沉静了下来,神情复杂的叹息道:“赢了……便赢了罢。”
贾母呆坐了一会,扭头对鸳鸯吩咐道:“鸳鸯,你着人去玄真观,跟他爹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是”,鸳鸯应下,款款而去。
“老祖宗……”,王熙凤心生疑惑,忍不住唤了一声。
贾瓒自幼聪慧好学,自从荣国府这边的贾珠英年早逝后,被视为下一个贾府复兴的关键所在,虽是庶子,却极为受到贾母看重。
如今东胡大败,贾瓒说不定还立下了些功勋,怎么贾母的反应如此平淡。
“好了”,贾母没理她,自顾自的招呼着众人:“来来,继续,继续玩。”
见状,王熙凤也不敢再问,只得压下满肚子的疑惑。
“哗啦哗啦”
摸牌声又一次响起,但桌上众人都感觉到了贾母前后反应不一致,哪继续玩牌的心思,都有些心不在焉。
约莫一炷香后,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太太!老太太!”
鸳鸯上气不接下气的尖声喊着,话音刚落,便见她从外头跑了进来,俏脸上都是汗珠,显得有些狼狈。
堂内众人奇怪,鸳鸯跟在贾母身边多年,给人的印象向来是端庄稳重,何曾有过这种失态之举。
“不是让你去玄真观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贾母皱眉问道。
“老太太!”鸳鸯在堂中站定,连喘息都来不及,断断续续道:“外头……外头来了……宫里传旨……传旨的公公……”
贾母手里正端着茶碗,闻言双手一颤,茶碗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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