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先生,依你看,上巳节萧恪遇刺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兰华宫的道观内,龙璟跪坐在蒲团上,面色很是凝重。
他也是刚刚得到暗卫龙一带回的消息,知道在上巳节行刺萧恪的刺客洛阳县衙大牢和鸿胪寺驿馆被金吾卫伏击,无一生还。
一得知此事,他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借故甩开那些跟在自己身边的宦官和宫女,匆匆赶来废弃的兰华宫道观来见东方道士,商讨应对之策。
道人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他看了一眼龙璟,淡淡一笑道:“皇上如此关注此事,莫非这次上巳节刺杀萧恪之事,又是皇上所为?”
龙璟摇了摇头:“东方先生说笑了,当日朕行刺萧恪失败,你已经告诫过朕,如今萧恒无子,萧恪便是萧恒唯一的继承者,若是萧恪死于非命,萧恒为了避免萧家四分五裂,必然提前谋朝篡位,大肆封赏族人,朕又怎么敢再派人去行刺萧恪呢?”
道人哈哈一笑:“既然萧恪此次遇刺一事与皇上无关,皇上又何必如此紧张呢?”
“东方先生何必明知故问呢?”龙璟轻轻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萧恪与萧恒兄弟二人感情极深,如今萧恪遇刺,朕很担心萧恒会怀疑此事乃是朕所为,从而对朕不利,到那时朕还当真是百口莫辩。”
看到龙璟叹气,道人终于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淡淡说道:“皇上尽管放心,或许萧恒会怀疑皇上,但是萧恪不会。”
龙璟闻言不由微微一怔,有些不解问道:“东方先生为何如此笃定萧恪不会怀疑到朕的身上?”
道人淡淡一笑:“很简单,萧恪既然能想到派金吾卫去洛阳县衙大牢和鸿胪寺驿馆伏击刺客,说明他已经猜到了这些刺客的意图,也会很容易就可以查出此事与皇上无关的。”
说到此处,道人从蒲团上起身,缓缓走到门外,仰头看着漫天星辰,目光很是深沉:“贫道之前一直以为萧恒是皇上真正执掌天下的最大障碍,可现在看来,萧恪的城府和心计不在萧恒之下,或许,他才是皇上真正的大敌。”
龙璟深以为然,也从蒲团上起身,走到道人身边,沉声说道:“没错,当初他一直以谦谦君子的形象示人,连皇后和郭茂也被他骗过,以为他心向大宁,可以助朕去对付萧恒……如今他原形毕露,朕也是被他骗得好惨,此人的城府和心计确实可怕,有时候朕也觉得他比萧恒更难对付。”
道人感觉出了龙璟的无奈,便出言宽慰道:“皇上不必如此沮丧,贫道说过,大宁气数未尽,皇上又有天命在身,纵使萧恒凶猛如虎,萧恪狡诈如狐,也动摇不了大宁的江山社稷。”
“东方先生说的不错,我大宁两百多年的基业,岂是他们兄弟二人能够轻易动摇得了的。”龙璟此时心中也是稍稍振奋,他与道人相识多年,知道他精通谶纬之学,有窥视天机的本事,既然他一再笃定大宁气数未尽,自己又有天命在身,又何必惧怕萧恒和萧恪兄弟呢!
说完萧恪遇刺之事,龙璟又另外想起一事,当即从袖中一封信,递给道人,沉声道:“东方先生,这是凉州大都督董逵秘密派人进京给朕送来的密信,你不妨看一下。”
道人接过书信,却没有拆开,只是看着书信,脸上反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我听闻董逵有一女名唤董悦,年方二九,却还是待字闺中,云英未嫁,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的话,董逵应该是打算将他的这个宝贝女儿送入宫中,常伴君王侧。”
龙璟有些不敢相信看着道人,最终大感叹服,深深一点头道:“东方先生说得一点不错,董逵在信中说的正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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