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无人疼无人爱,这辈子他难道还要继续重蹈覆辙,既然上天让他重活一次,他又何必去觊觎那点虚情假意。
萧焕驰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唯有权势和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才是他现在最应该去争取的东西。
且不说萧焕驰如何,谢今安穿过来四五天后他那病弱的身子终于好了个大半,不再整日里咳嗽,只不过明湘依旧不让他多在外边呆,超过一刻钟就要把他赶回房中。
这日谢今安披着斗篷立在屋檐下,天公不作美,从昨夜里下的雨到早上了都未停下,谢今安抱着明湘硬塞给他的暖手炉对他身后的小丫鬟说:“去告诉你明湘姐姐,晚上吃古董羹!”
伺候谢今安的小丫鬟笑着应声离开。
手心传来暖炉的热意,初春的风拂面吹过,谢今安眯眯眼睛,像一只慵懒的猫。
林知许踏进后院一抬眼就看到了檐下白衣白斗篷,长身玉立的谢今安,他朗笑一声快步过来:“谢怀瑾你这段时日倒是潇洒。”
谢今安望向来人,心中沉思几许后笑答:“君玉兄。”
林知许,字君玉,谢今安同年榜眼,现任大理寺少卿,人如其字,朗朗君玉,翩翩君子。
谢今安吩咐了下人去备茶,同林知许往前堂去。
“身子可好多了?”
“已无大碍,多谢君玉兄挂怀。”
林知许笑言:“你可不知那日你在朝堂上倒下时可吓坏了一片人,幸而太子殿下将你送到太医院及时救治,这才救回了你。”
萧焕驰救的他?
谢今安心中震惊,他只看了小说开始倒叙的结局,至于过程反倒不清楚,如今听林知许这样说,心想小太子对这国相居然还有救命之恩,所以他是怎么做到对萧焕驰下手的啊。
谢今安:“那我改日可得抽空去太子殿下那里道谢一番。”
“可别,”两人到达前堂后,林知许拉开椅子坐下,听到谢今安这话急忙阻止他:“当朝国相同太子过于亲密,那些御史老头不得搁皇上面前使劲参死你。”
林知许让谢今安屏退伺候的下人,坐到谢今安旁边,轻声道:“今儿个上朝时,皇上把原本该是太子替他去的劝课农耕指给了大皇子,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实属不得宠啊,若非占了个中宫嫡子的身份在,皇上怕恐怕早已经将他……”
林知许并没有将话说完,但谢今安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不得圣宠的皇太子可能连一些皇子都比不过。
谢今安回想书中对大皇子的描写,也只模糊记得这人最后是被萧焕驰丢去喂他养的那几只老虎了。
“太子无大过,皇上不会轻易废弃他,若如废弃这于情于理都合法制。”谢今安手指轻扣桌面:“再说太子殿下品行端正,文通圣贤书,武可安国邦,我不认为其余皇子能够胜任于他。”
“好你个谢怀瑾,你这话我若是告知他人,定要剥下你一层皮来!”
林知许故意道。
谢今安也笑:“那你岂不是我同伙。”
“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没想到怀瑾你对太子殿下的评价这么高。”
“德行兼备自然能胜居其位,萧焕驰是个好太子。”
可惜好太子最终黑化成了杀虐成性,残暴不仁的昏君。
而促成这一切的最大源头就是他谢今安,哦不是,是书中的原本的那个谢今安。
你说你好好带人不就完事了,干嘛要把原本一个根正苗红的孩子教坏呢,谢今安不理解啊。
“怀瑾所言极是,只是圣心难测。”
林知许又道:“先不说太子殿下了,我今日过来是想同你说关于裕亲王贪污镇远军粮草一案。”
“我让人仔细查明后,发现裕亲王可不止这两年,早在四五年前就已经对粮草下手了,只不过那时候他做的不过分,皇上哪怕知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知许抿了一口茶继续说:“后来因为他将算盘打到了皇上的御林军身上,才被警告了一番。”
裕亲王?
小说中并没有对这位亲王有过多着墨,想来就是个无关紧要的NPC,谢今安道:“那皇上怎么说?”
“皇上自然是想依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今安皱眉:“他贪的可是边关数万军人的救命稻草。”
林知许叹气:“你可知这裕亲王的姐姐是谁?”
“谁?”
“皇上的宠妃萧贵妃。”
“他能以贵妃弟弟的身份得封亲王,可想而知皇上对这位宠冠后宫的萧贵妃有多在意,怕是皇后都要避让三分。”
谢今安是知道萧贵妃这人的,收了大皇子做儿子,后边又生下了七皇子,只不过她亲生的儿子最后被萧焕驰给发配到苦寒边地去了。
这还是因为七皇子在萧焕驰的称帝之路上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威胁,最多也就是在萧焕驰不得圣宠的时候嘲笑一下。
要知道其他几位可是连命都没了。
林知许继续说:“我今日来就是想请怀瑾你想个法子,边关战事吃紧,匈奴又步步紧逼,粮草对于苦守边境的将士有多重要你我都很清楚,这次因为裕亲王一案,导致云龙关失守,匈奴连占三城,无数百姓家破人亡,如若让他逃过此劫,我林君玉无言愧对他们!”
“你放心我来想办法。”
谢今安望向林知许,郑重承诺。
外边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明湘从堂外进来道:“小相爷,林大人,古董羹已经好了。”
谢今安起身:“君玉兄,咱们边吃边聊。”
林知许笑:“可。”
待吃尽兴,林知许离开后,谢今安坐在书房中翻看着原身的笔迹,不得不说能被读者又爱又恨的云照第一国相大人,那一手字体写的自然俊雅飘逸,谢今安心说这字搁现代不得卖他个十几二十万一幅来着。
明湘进来替他掌灯,见谢今安盯着案桌傻笑,不由得扯扯嘴角,小相爷自从几日前醒过来后就时不时出现一些异常言行,不过倒是比以前要生动多了。
只不过明湘柳眉微拧:“小相爷,时辰不早了,您该歇息了,您身子骨才好禁不住这般折腾。”
“知道了,知道了。”
他这丫鬟也管得太严了吧。
谢今安心中吐槽。
第二日,谢今安换上上朝时穿的朝服,坐上马车行至宫门前,刚到大殿前的台阶下便被人叫住了。
“谢相。”
谢今安闻言回头。
明黄蟒袍。
谢今安心中嗷呜悲鸣一声。
怎么就遇上了。
他拱手道:“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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