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面对年幼的两个儿子时,这个懦弱的男人,却又拿出了父亲十足的威严,做了世界上最刻薄的事。
这个男人将对自己妻子的所有怨恨与不满,都变本加厉地施加在两个年幼的儿子身上。
而他们的母亲,却对这个男人的暴行,睁只眼闭只眼,好像那被打的两个孩子,跟她不是什么血缘关系,而是两个陌生人。
只有在哥哥被打得狠了的时候,母亲才会尖叫着出手,将哥哥从男人的暴行中解救出去,而对他这个小儿子,却不管不顾,任由男人发泄。
后来这个名义上为父亲的男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当他再想发泄情绪时,便只往他这个小儿子身上撒,哥哥倒是免了皮肉之苦。
而他不得不继续承受着父亲的拳头。
每次父亲被母亲揍得鼻青脸肿,回头,就再将他揍得脸上身上开了花,才罢休。
只是这样的日子,在自己12岁那年,也戛然而止了。
父亲在一个冬日的夜晚,因为醉酒,摔瘫了,彻底成了废人。
那年哥哥也刚满14岁,他12岁,父亲彻底丧失了劳动能力,上面还有老奶奶。
全家人,仅靠母亲那点微薄的工资维持生活,日子也就变得更加艰难了起来。
迫于生计,14岁的哥哥不得不辍学,接了父亲的班,进了一个锅炉厂,做了学徒工。
母亲的脾气并没有因为父亲的瘫痪而有所收敛,反而更加暴躁了。
她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父亲与祖母,生活让她更加疲惫不堪。
可她既不能再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病中的丈夫身上发泄,又不能在老人面前抱怨,于是她将对生活的所有不满,直接转移到他这个小儿子身上。
母亲稍不如意,就对他拳脚相加,扯耳朵撕嘴巴,以至于他身上脸上三天两头就挂彩。
他默默地忍受着,既不哭也不闹,只是变得越来越寡言少语了。
哥哥打小本就受母亲偏爱,有了工作后,他在养活自己的同时,还能给母亲一些帮衬,母亲自然对他就更多了几分喜爱,嘴里也有了赞誉之词。
而12岁的他,在母亲眼里,就更像他父亲一样,成了妥妥的拖油瓶,就是个白吃饭不干活的废物。
他终是那猪嫌狗弃的倒霉孩子。
年幼的他,无力反抗,也无心对抗自己的母亲。
他唯有将自己满腹的苦闷委屈,全部发泄在读书上。
他努力刻苦学习,希望以自己的好成绩,换来母亲的一点好感,或者多少也能让母亲心里好受些,高兴些。
可是,最终他还是失望了。
尽管他年年成绩优异,可依然换不来母亲的一点好脸色 ,也不能让母亲因为自己而有一丝高兴、快乐。
他依然是那个“吸血鬼”,“寄生虫”。
唯一让他感到人间还有一丝温暖的,是来自哥哥默默的支持与关爱。
只是这样的温暖也不多,不足以为他驱寒,也支撑不了他的梦想。
中学毕业后,为了离开家,他下过乡,修过水坝,扛过犁耙,上过山下过水。
在乡村里的那片土地上,他也曾满腔热血沸腾过,也曾激情澎湃过,他热爱那片土地,却不想回家,也找不到自己的家。
他原本想着将自己的一腔热情,挥洒在那片土地上,直到老死。
只是后来恢复了高考,他又燃起求学的欲望。
他告别那片土地,回到城里。
黄天不负有心人,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学,考上了法学院,选择了人体解剖学,毕业后,也阴差阳错地,成了一名法医。
老天总会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再给你打开一扇窗,生活总不会一直都是苦的,只要坚持不放弃,总会有甜的时候。
从此他的生活一片坦途,不再被任何人所左右。
他如今这样冷清的性格,也是源于生活,在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中,日积月累而成。
他离开了家,远离了城市,选择了靠近大山的镇派出所,并扎根了下来。
他的工作是相当出色的,上面也曾爱惜他这样的人才,多次想提拔他,将他上调,他都拒绝了。
只因为他当年下乡时,对那片土地上播下了一腔热情,只为了那一份难以忘怀的情愫。
他喜欢与村民们打交道,总是会被山村里的人家,那份纯粹的真情而打动,他甚至贪恋这种至真至纯的感情,正如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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