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抬头看着村长问道。

村长看着慕辞,点了点头,张了几次嘴,却说不上话来,继续大口大口喘气,可见他是真地跑急了。

慕辞看着村长的这个样子,心里立马就跟明镜似的,明白,这十成十是出大事了,估计又是哪里出现了命案。

他也不再问,低垂着眼眸,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送到嘴边,却没有喝,又放了下来。

其他人也都看着村长,虽然没有开口问,但是眼里都写满了问号。

村长双手撑在餐桌上,缓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个~唉!”

村长开了个头,好像又不知从何说起似的,长叹了一口气,停了下来。

他突然又好像不那么着急了似的,干脆在餐桌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从盘子里拿过一个酒杯,摆在自己面前。

一旁的都灵山连忙拿过酒壶,给他面前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他端起来一口喝光,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这才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感叹道:

“这都什么事啊!你们说?”

“二弟,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忘春树一双浑浊的眼睛,一直看着村长,见他吞吞吐吐地,也不说正题,有点急了,忍不住开口催问道。

这段时间,他也是没少为自己的儿女担心忧思,彻夜彻夜地睡不着,他头发竟然是又苍白稀疏了不少,整个人也显得萎靡不振了。

一个月前,他还是个精神矍铄地小老头呢!

“唉!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没了!”

村长沉痛地说道,鼻子一酸,流下了两行浊泪。

“啊!怎么回事啊?”

都灵山惊讶地问道。

“这次又是谁?”

忘忧林也是吃惊地跳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村长问道。

“南山河沟边上老林家的小崽,富伢子。”

村长缓缓地说道,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和脸上的泪水。

“唉!何时是个头啊!”

忘春树长叹一口气,低声说道,像是在喃喃自语,却带了浓浓的湿意。

说完,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一双儿女,颓然地垂下头,满脸地忧郁。

慕辞和简秋都没有说再话,闷闷地喝了几口酒,放下酒杯,同时站了起来。

简秋快步往楼上走去。

“灵山,去拿药箱?”

慕辞则看着都灵山,沉沉地吩咐道。

“哎!”

都灵山答应着,风似的,刮上楼,很快又噔噔噔地,快速地跑下楼。

慕辞看了一眼挂在徒弟肩上的药箱,一言不发地向门口走去。

都灵山快步跟上,忘忧林也默默地跟在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秋也从楼上背着工具箱,跑了下来,追了出去。

村长放下酒杯,看着走出去的几个人的背影,发了会呆,这才慢慢起身,跟了出去。

他的背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驼了下去,不再是笔直挺拔的,他的步伐也缓慢了不少,带不出风来了。

在他身上,竟然也看到了一丝丝地迟暮之势,可他才四十多岁,比慕辞还要小许多。

这段时间,确实是难为他了啊!这心操地,就没歇过。

还有看着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昨天还好好的,一觉起来就没了,他的心如刀绞啊!

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把木制的钝刀,一下一下用力地割自己的肉,那种痛,深入骨髓。

忘春树坐在餐桌前没动,看着自己坐在灶堂旁柴火堆上的女儿,眼里写满了担忧又心疼。

忘忧草不知道是被村长带来的消息,吓到了还是陷入了悲伤情绪,两眼发直,肩膀微颤。

“草儿!”

忘春树轻唤了一声,起身坐到了女儿旁边。

“爹!”

忘忧草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爹,眼睛里蓄满泪水。

忘春树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都化了,他伸手将女儿轻轻地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爹!您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忘忧草窝在父亲怀里,好一会儿,心里那股憋着的气才缓过来,颤抖着声音问道。

“爹也不知道!”

忘春树也是很迷茫,他活了半辈子,也算是见惯了生死,可他心里依然很难受。

在他年少的那个年代,他们也吃了不少苦,也曾经因为缺衣少食,冻死饿死了不少人。

现在好不容易生活好了,大家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了,不用再挨饿受冻了,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一个接一个,死的还都是年轻人,又怎么能不让人感到恐惧与悲伤呢?

“唉!”

春树婶也来到了灶火旁边,挨着爷俩坐了下来,长长地叹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人没了!”

她哽咽着声音,惋惜地说道。

“这娃儿,前天还来我们家坐了呢!”

忘春树看着院子外,若有所思地说道。

“可不就是么?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春树婶也伤感地说着,终于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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