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延三人找了一个靠后的席位入座。
少顷,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冲着在座的各位学子拱手说道,“诸位,我家公子诚邀各位来此共庆中和节,还请各位就坐。”
在场的学子纷纷拱手席地而坐,默默的等待这次酒会的主人,与此同时,宁延也是好奇万分,这份不见任何署名的请柬到底是何人寄出的,一直把玩着请柬的宁延看着看着脸色突然就变了。
一旁的魏正淳见状,也拿起请柬东看看先看看,好奇的问道,“宁少,这请柬是有什么问题吗?”
旁边的于公明同样再看请柬,然后拉住魏正淳,凝眉看向宁延,“不是请柬的问题,是这次酒会主人的问题。”
宁延看到于公明,暗自惊讶,这人不简单啊,这国子监果真是大奉卧虎藏龙之地,魏正淳听后再度看向请柬,少顷,也似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刚准备开口,就被宁延拦住,“等结束后再说。”
少顷,一阵清脆的磬声响起,中年男子再度进场,“诸位,吉时已到,我家少爷奉上拙作一首,还望在场的诸位公子先生可以评价更正,或作出更上乘之作。”
“哎,老管家,这既然吉时已到,为何你家公子还不现身呢?这只怕是不合常理吧?”落座右边的男子拱手说道。
老管家攸然一笑,“我家公子其实就在诸位之中,此次大会重在诗文,不在主客,若是有了主客之别,那诗文评价就有失偏颇,所以还请诸位谅解。”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万分惊讶,在众人惊愕的揣测中,管家拿出一副诗词,立在堂前,大声诵读,“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不知园里树,若个是真梅。”
在场的士子纷纷开始评价,有说妙不可言的;也有说过于俗气的。
现在众说纷纭,但是有一个男子却冷笑一声,不做言语,男子丹凤双眸,长发负身后,举止不凡,右手举杯饮酒,左手挥扇;面对众人的议论纷纷,默不作声。
很快,旁边的学子看到男子样子,拱手说道,“李公子,对此诗句,您如何评价?”
此人便是李少甫,刚刚发生的一幕他也看见了,不过一生追求诗文真谛的李少甫对其他事情并不感兴趣。
“好一个不知园里树,若个是真梅;做诗之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在做诸位学子就好似那满院春树,春意一到,满园花开;就是不知道这满园花中有几朵是真梅呢?说的是重在诗文,只怕是有些表里不一。”李少甫轻声笑道,然后起身,“既然作诗之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我又何必在乎山水之间呢?”
说完李少甫便将杯中宜春酒一饮而尽,在场的众人目光都被李少甫吸引,李少甫缓缓走出,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走出来,长衫晃动,诗文酒气在他身上尽显无疑,宁延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心中涌出一个词,遗世独立。
李少甫冲着老管家拱手,然后转身就走。
第一步踏出,李少甫眉头微微一皱,胸中好似有万千波涛,疾风吹动,波澜更胜,身形飘然好似白鹤亮翅,“殷都美酒斗十千,客座游侠多少年。”
第二步踏出,少年顺手拿起手边美酒,一饮而尽,酒水入肚,好似蛟龙入海;左手挥斥,宛如劲风起笔,“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第三步跨出,无数文人士子纷纷起身,看向李少甫的双目之中好似有千凤齐舞一般;惊叹世间人,李少甫好似那林间清风一般飘然而立,徐徐说道,“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世贤。”
第四步迈出,只见少年举起手中酒盏,转身望向庭前管家,一扫在做读书人,双手背负于身后,面朝青天,大声唱诵,“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说罢,径直往外走去,头也不回,在场文人士子纷纷鼓掌,掌声似雷鸣。
这便是李少甫,少年英气凌云志,不落天上百万仙。
宁延听之不由得感叹,“如此之人,可称仙人。”
旁边的于公明和魏正淳也在旁点头表示赞同,一场诗酒大会,李少甫之诗一出,更无一人敢出诗相对。
日落西山,宴席缓缓散去,宁延三人喝的醉醺醺的,直到最后,席间谈论最多的也是李少甫的这篇《中和令》,当然了这诗名是在场的文人给起的。
宁延三人刚刚也起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被管家拦住,“三位公子,我家少爷有请。”
宁延三人面面相觑,宁延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宜差距的阴冷,到底还是来了,无缘无故将邀请自己来着酒会,目的肯定不是单纯的饮酒作诗,一定还有别的企图。
再看看厅堂前的那首诗,这一切便显得刻意了起来。
“你家少爷,如若猜得不错的话,应该就是邀请本少爷酒后再叙之人吧。”宁延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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