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崔明德边走边想。这小儿子指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要不怎的会莫名死了?要不怎么老天爷降雷劈他?要不怎么说得出那些大道理?要不怎么会做奇怪的炙肉?

前朝之时也有某某人一夜间变得如神童一般的传闻,但事后多是以妖魔邪祟附体的结论而告终。

崔明德身为大唐漕运使以及崔家在长安一方的掌事人,可不敢让家里弄出这等幺蛾子。若是被坐实了这小子是邪祟附体,丢官是个必然的结果,更可怕的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家族利益也会毁于一旦。失去家族的认可与支持,自己这个崔氏的旁支,便如一介平民无异。

“嘁,不吃拉倒。”崔俊嘟囔一句,自招呼秋月与来福、旺财继续品尝。

他是穿越而来的,与崔明德本就少了些亲情,言语与行事上更无作为儿子的本份。

只是到最后肉还是剩下不少,崔俊想了下便叫秋月打包了,去送与自己娘亲尝尝。

天气炎热,房内虽说没了蚊子的侵扰,但身上汗出的黏腻却让人不爽。

院中自有小井,崔俊打了水就在园中冲洗起来。冰凉的井水冲在身上,让崔俊感觉到了舒爽。

王氏此时正在品着崔俊送来的炙烤羊肉,这滋味细品之下的确有些不同。只是崔明德冷着张老脸,一直在追问秋月关于崔俊复活后的动向。

秋月自是不敢隐瞒,把能记起来的事情全说了。甚至于连崔俊上大号时一定要用纸张擦屁股这事儿也说了出来。

这可把崔明德气坏了,大骂崔俊缺德。这张这玩意虽是自汉时已有,但是时至今日却也是不多得。

笔墨纸砚作为文房四宝,自是受到文人的尊重。用纸擦屁股,亏你崔俊想得出来!这绝对是侮辱文人、亵渎圣人之行!

“来呀!给我把崔俊这小兔崽子带来,家法伺候!”崔明德动怒了。

“你敢!”王氏一拍桌子站起,比崔明德还要凶。琅琊王氏的人,可不会怕清河崔氏。

“夫人啊,我教育孩子你在这里添什么乱?”崔明德不想让王氏管这事。

“他是我儿子,身子还没好利索你就又要打他。他是犯了哪条王法?触了哪条家规?”王氏可不会轻易买账。

“这……”崔明德无语。大唐律法也好,他崔家的家规也好,可从没哪一条写了不准用纸擦屁股。

“你这妇人就知道宠溺……那天他要真是触了唐律,你给他陪葬去!”崔明德一甩衣袖转去书房。

今个他要自个睡,凉着王氏让她守空房。

秋月回了崔俊的小院,崔俊已散了头发,换了身干净衣服躺在榻上。

秋月收拾了一下便给崔俊打着扇儿伺候崔俊入睡。

“秋月,你可知道现时间一斤面粉卖几钱?市面上可有牛羊猪鹅,鸡鸭葱姜的?”崔俊一时间睡不着。

享受着小丫鬟给自己打着扇,听着小丫鬟的汇报,了解着长安的物价,崔俊听着听着打起了鼾。

秋月拿了一袭薄被给崔俊盖上,又点上一支蚊香,才打了水去耳室清洗了一番睡下。

崔俊这一觉睡得安稳,第二日早早便自醒来。转眼看去,却见秋月早已醒来,正提着一桶井水进屋。

洗漱完毕,重新盘了头,崔俊喝了半碗粥便喊来来福带和旺财出门。

长安城最出名的自是东西两市,但崔俊并未着急前去,而是从自家所在的务本坊开始转悠了起来。

务本坊向西过了兴道坊便是朱雀门,往东过了平康坊便是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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