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丘也不愿把事情想得太糟糕太难看,可刚刚那个女子动作放荡,言语轻浮,根本不像这个时代见了陌生男人连正眼都不敢看的良家女。

李介丘脸色黑沉,见叶陈氏面露心虚,又质问了一遍:“你真想卖了杏花?!”

叶陈氏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恶狗一样,立刻跳起来乱吠,“滚滚!他娘关你屁事啊!老娘爱卖谁卖谁!那个死丫头是我闺女,我怎么就不能卖了!我爱怎么卖就怎么卖!爱卖给谁就卖给谁!”

其实李介丘和那丫头没什么交情,也只是打过两次交道,搭过几句话罢了,只是小尘看重她,而且这事总是令人发指的。

李介丘见她不以为耻,还耀武扬威起来,恼得沉了脸色,“她才十岁!”

“十岁咋嘞!早出门两年就多赚两年的钱!我可晓得有些老爷就喜欢年纪小的,可惜了我没这个门路,不然肯定能把那贱骨头送进去!”叶陈氏不觉得有什么,反倒叉着腰算计起来,嘴一开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外喷。

“老娘又没指着她卖苦力!只要两条腿一张就有钱送上来,多轻松的活儿!瞧瞧刚才那贱婊子,穿的用的多好!指不定杏花以后还得谢谢她老娘,挖空心思给她谋了个好出路!”

李介丘眉头都快皱得能夹死苍蝇了,他撇开视线,只觉得多看一眼都是脏的。可想了想那个闷声不爱言语的小丫头,又觉得实在可怜,想了想还是说:“那你卖吧,管你卖到窑子里还是妓院里。不过,读书做官最讲究清流人家,我劝你行事前多问问你那个好儿子,若他有个行娼的妹子,看他这秀才还能不能当!”

叶陈氏被问愣了。

她不在意亲生的闺女,若说起来连她小儿子也排在叶容川后头的!她大儿可是个人物,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童生,以后还要考秀才考举人,当官给她挣诰命,她以后能不能穿金戴银可就指着叶容川了!

叶陈氏不得不怕,她外厉内荏地瞪了李介丘一眼,半信半疑道:“我……我才不信!当官的还管我卖子卖女呢!老娘生了她,那命就是我给的,还不是我想咋样就咋样!”

李介丘嘁了一声,不愿和她多说一句话,只丢了一句就离开了,动作快得像是急于撇开什么脏东西似的,“信不信由你吧!就看你敢不敢拿你儿子的前程赌了!”

叶陈氏跺了跺脚,盯着李介丘的背影追着骂,只是李介丘已经懒得理她了,脚上动作都加快了许多,眼看着他匆匆走远。

李介丘心里揣着事,只觉得回村大半个时辰的路程都快了好多,还没回过神就被赶车的老周催了下来。

老周头上戴着一只斗笠,正从后车板上拖了半捆干草出来,喂给了老黑牛吃了。

他还乐颠颠开着玩笑,“李小子,咋回事啊,今天话恁少,一路上都发呆不说话嘞,有啥心思?”

李介丘摇了摇头,不敢说叶杏花的事,想着对姑娘家名声不太好,只敷衍应付了一句,“想着我家也该买个牛车了,去镇子方便!”

一句话把自个儿生意问没了的老周呆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李介丘已经离开了。他气得锤了一把身前的老黑牛,嘀咕骂道:“还吃呢!夯货就晓得吃!老客都要吃没了!”

李介丘心事重重往家里走,进门就看到院子里摆了一张小桌子,小满乖乖坐在那儿,正提着笔认认真真地写写画画,一双有神的大眼睛专注地瞪着纸笔。

见了儿子,李介丘才放轻松的心情,安安静静走了过去,看到小满在画字。

没错,就是“画”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