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夫神色一凝,立刻撇下李介丘急急往外走。

只看到医馆门口围着一群人,中间有一个身穿天蓝色袍子的年轻公子被三四个着灰衣短打的家丁摁在一个竹制的担架上。那个公子脸色狰狞,口涎淌满了整个下巴,浑身如筛糠般不停发抖,似乎还呼吸困难,一直嘶哑粗喘,吸气喘鸣不止,仔细听好像还有咯咯咯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白大夫行医半生,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

“莫非是哮症发作?”

见大夫终于出来了,其中一个家丁立刻站起来,激动地抓住白大夫的袖子,像是见了救世菩萨一样兴奋,“大夫来了!大夫来了!我家公子有救了!”

另有一个家丁说:“没有,我家公子一直身体强健,从来不曾有过哮症!”

医馆内的李介丘也好奇跟了出来,远远站在几步外,看着白大夫走近,又在患者前蹲下。那个公子浑身都是汗,下巴衣襟也都被他的口水浸湿,他一直抱着脑袋不敢见人,还是白大夫伸着脖子凑过去才看清。几个家丁为方便大夫看诊,将自家公子的脑袋掰了起来,但患者似乎尤其害怕,抬头后抖得更厉害,连嘴皮都在打哆嗦,脸上的肌肉都颤抖不止。

李介丘眼睛一瞪,快步走了过去,喝道:“先放开他!把人抬到里面。”

白大夫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点头,“对对对,快把人抬进去!小四,赶紧领他们去内室看诊!”

叫“小四”的学徒立刻跑出来,帮着几个家丁把患者扶上担架,疏散了围观的人群后急匆匆往医馆走,一直往医馆后间的诊室去了。

可怜白大夫一把老骨头完全跟不上,还险些摔一跤,幸亏一旁的李介丘眼疾手快把老大夫扶住了。

李介丘见他要进内室,往前追了一步,问道:“白大夫,可方便让小子也看看?”

事关患者隐私,白大夫并不同意,挥袖扫了一把,急匆匆抛下一句,“不方便不方便,病人看诊哪里能让外人瞧,你小子就先离去吧!老朽忙不过来了。”

说罢就匆匆掀开遮挡内室的竹帘,往里去了。

李介丘看了患者的症状,总觉得不太简单,于是站在门口迟迟没有离去。

*

*

白大夫进去的时候,几人已经把患者扶到床上,他浑身抖得不停,偏偏却很兴奋,一阵挥手蹬腿,巴掌往家丁的脸上扇。

“白大夫!我家公子这到底是什么病!还有的救吗?”有家丁跪在地上,担心焦急地抓着白大夫的手。

白大夫没急着回答他的话,先偏着头仔细观察患者。患者兴奋了好一会儿,慢慢缓过劲又面朝墙壁往床脚缩,用袖袍包住自己的脑袋。

“这是……怕光?”白大夫试探性说道,又立刻伸手使唤学徒,“快,把窗上的竹帘放下来!”

小四手脚很麻溜,小跑着过去放下了竹帘,屋内瞬间昏暗了许多。

还别说,光线一暗,患者的反应似乎没有那么激动亢奋,抖得也没有那么厉害。

白大夫捻了捻胡子,疑惑般自言自语道:“这是个什么怪病?竟然怕光?!”

老大夫又看向几个家丁,问道:“你家公子可有患过什么大病?”

其中一个家丁立刻摇头,“没有没有!我家公子身体一向很好,连风寒发热都极少!”

不过也有一个家丁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匆匆忙忙道:“摔断腿算吗?!我家公子去年打马球摔了腿,躺了一个多月呢!”

老大夫翻了个白眼,一眼瞪过去,“是病,是病!摔断腿那是病吗?!”

家丁:“那……那没有了。”

白大夫叹口气,又问,“他像这样已经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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