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儿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要是去学堂,怕是会笑掉大牙。”贾琏连连摆手,“儿子实在不是读书的料,还是在家中忙些事务好了。”
“忙什么事务?你嫂子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还要你来费心?何况,我是来告知你而不是来同你商量,就一个结果,你是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贾赦瞪着贾琏,吓得人心里发慌。
贾琏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家老爹怎么突然换了副性子。平日对自己的学业漠不关心,这回竟然强求自己去学堂。
“是,是。”贾琏找不出其他的借口,也担心挨捶,只得点头把这件事应下,打算之后再去探个究竟。
当时的谈话就贾赦贾政贾珍和季越四人,贾赦贾政处打听不到准信,等到了贾珍处,才知道这件事情和自己那新嫂嫂有些干系。贾琏转了转眼睛,与贾珍告辞,往秦元元这边来。
※※※
贾琏进院子的时候,季越正在陪秦元元下棋。
秦元元就是个臭棋篓子,棋艺不高又喜欢下棋,也就季越能耐着性子陪他玩玩。前几日迎春探春几个来玩的时候,和秦元元来了一局,之后这几个小姑娘再也不提玩棋的事儿,就可见秦元元的“本事”了。
贾琏也是个善羿的,远远透过窗户看到秦元元下的那一指棋,哎呀一声,气的握拳捶在自己掌上。
“兄长这棋怎么下在这里?”贾琏几步上前,站在窗外指着棋盘,开启指点江山的架势与秦元元分析着。
可惜秦元元半路出家,贾琏一番口水就是对牛弹琴。 看秦元元满脸迷糊,贾琏颇有恨铁不成钢的痛心,很能感受到当初自己在学堂时先生的那股愤怒与无奈。
这倒让贾琏想起自己今天来这儿的正事,进屋与季越秦元元见了个礼,而后直接提起学堂的事。
“今日听老爷提起,家中学堂重立,我们这些年纪的,也要进去学习,不知道嫂嫂知不知道。”
“嗯,”季越点了点头直接承认,“是我出的主意。贾家你们这般年纪仍愿意入学堂的子弟皆可学习。”
“不知道嫂嫂是怎么想的?”贾琏试探道。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是你怎么想。”季越也不拐弯抹角,“大老爷靠着祖宗的荫庇,得封一等将军,而瑚大爷袭不了爵位,将来这位置就是你的,传到你手上那就是三等将军。”
“那之后呢?等到你把爵位传到你儿子手上,你儿子再传到你孙子头上,你再想想,这爵位还值几两银子。”季越看着贾琏,目光透彻似乎要望进贾琏心底里,让贾琏一阵心虚。
虽然自小就有嬷嬷在耳边提到袭爵的事情,但被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让贾琏心底发虚,偷偷瞄了一眼秦元元的脸色,低头没有说话。
“现在再说说银子的事,家中账本目前账目上银子还有三十万两白银,再过几日你大婚,走的也是公中的账,花个七八万两应该也不过分吧?”
“那之后呢?宝玉大婚?你那几个妹妹出嫁,还要不要银子?不说别的,就说迎春,她母亲去的早,没有留下什么体己,将来她出嫁,嫁妆怎么办?是要公中出还是你要看着你这庶妹妹空着手上轿?”
“或是要开始变卖祖宗家业?把那家中的破瓶子碎罐子卖个干净?”
季越一番话说的贾琏脑袋嗡嗡响,之前王夫人当家,自己也帮着干些跑腿的活计,多少知道些贾府的情况,但看着府里人还是以往那般气派,也就没多在意。
现在被季越这么一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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