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老六从入定中悠然醒来,郑重其事的给圣徒行了弟子礼。

“恩师在上,受弟子一拜。”

“嗳,六爷,不用这么客气,你若是实在过意不去,把这全性派的宝物送给我就行,我这人不挑。”商仲尼总是能够找到时机寻求最大利益。

橙老六方才得道,竟然就有了道心破碎的感觉,他实在弄不清这个大财迷是怎么有资格引人入道的哪。

“那是自然,过去确实是徒儿看得太重。”说着,还是把宝库的钥匙递给了商仲尼,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恩师,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是想说,我让你们放下物欲,我却和个大财迷似的?”商仲尼那奸商的眼神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像那看不透的迷雾,又像那井水里的明月,看不清的朦胧,说不出的美。

“是。”

“如果你真的放下了,那么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哪?修道之路,道阻且长,入道离得道还十万八千里哪?莫要看不起人,也莫要看不起自己。”商仲尼的样子忽然就高大了起来,那种伟岸的圣徒形象陡然而生。

“怪不得,怪不得都说他是离圣人最近的人,我差得还是太远,可笑可笑啊。”橙世在修道的路上走得最远,也就看得最清,看得最清,才知道入道和得道有多么遥远。

“怎么样?怎么样,我装得像不像。”只有一瞬,一瞬之后,高大伟岸,可望不可及的形象就自行崩塌,又成了那副奸商模样。

橙老六更加困惑了,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间,看到了被迷翻的三个老弟,还有一壶饮剩的茶。

橙老六挥了挥衣袖,三个长胡子老弟就醒了过来。

“那个猢狲哪?”

“刚才我们还在这里喝茶,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后来就看到六哥了。”

“不好,去宝库。”

橙老六和三个老弟不多时就跑到了宝库前。

一个字,惨。

两个字,绝望。

三个字,很生气。

四个字,空空如也。

数百年的积蓄,被那猢狲搬了个干干净净。

“六哥,怎么办?”

若是之前的橙老六,肯定是火冒三丈,去把羽天蓝抓回来,扒皮抽筋才算解气。

然而,一朝入道,前尘皆去。橙老六拍了拍三个老弟的脑门,悠然的说道。

“八弟,九弟,十弟。难道全性的历代真人要我们守护的就是那些身外之物?还是我们这颗执着于道的心哪?”

一句话,也打开了三位老弟的心结。

他们兄弟五人,被困在这全性山太久了,久到忘了自己来时的路。

这一日,橙家五兄弟先后入道,将全性派交给了杨天风这个全性圣人之后,剩余四位兄弟就此结伴再入江湖。

“喂,六爷,要是遇见了我杨哥,给我带个好啊。”

这就是商仲尼送给四兄弟的临别赠言。

转过身来,商仲尼看向橙世,

“老橙,你不厚道啊,这可都是你亲大爷啊,你就这么想赶他们走?”

“嗳,没办法,老商,无情莫过帝王家,他们五人在这全性山,自以为只是修道,不问是非,却不知道名望才是最大的是非。这道理,别人不懂,你还不懂吗?”橙世不无伤感的想起了五个大爷带着儿时的自己骑马打猎的画面。

这道理,商仲尼自然懂,正因为他懂,他才会云游天下,四海为家,因为一旦他停了下来,这世间的纷争就会将他裹挟在其中,就会有人以他的名义,拉起大旗来造反。

“我现在逼他们走,总好过将来迫不得已的强吧?老杨,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好像第一天认识我似的,你也不用担心自己,你我君臣,必不至于到那步田地。”

“不好,大事不好。”商仲尼突然想到什么,急得直拍大腿。

“怎么了?什么事情能让商兄如此大的反应?”

“羽天蓝这个王八羔子,他跑了。”

“跑就跑呗,腿长在人家身上。”

“他带着全性派的宝藏跑的,还顺手放走了咱们的马,这个兔崽子。”

羽天蓝总算是在商仲尼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成功了摆了对方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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