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黄员外几度哽咽的讲述。

玉阳真人眼神微眯,右手轻抚胡须,左手缓慢掐指测算。同在室内的三人,紧张的看着玉阳真人,大气都不敢喘。

准确的讲是外来的两人,鹿鸣倒是没啥紧张感,还悄悄的打了个哈欠。

半晌,玉阳真人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在黄员外急切的目光注视下,略微沉吟,开口说道:“黄员外无需多虑,适才我已占卜一卦,令嫒虽命定有此一劫,却注定有贵人搭救,命不该绝。”

黄员外听得此言,仿佛看到暗夜萤火,抓到溺江浮草,当即大喜,倒头就拜,口中说道:“想必仙长就是我儿那命中注定的贵人呐,恳求仙长一定要搭救我儿性命,黄老儿就是下辈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仙长大恩!”

玉阳真人看到黄员外的反应,本是一副神仙做派,不知是不是听到那句‘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仙长’,手上力道莫名的没有拿捏好,扯断了两根胡须,疼的直咧嘴。

好在黄员外和那马夫都在叩拜谢恩,不曾看到。

鹿鸣在一旁偷笑不止。

“嗯,那个,好说,好说,既然天命予我,贫道自然不会袖手。只是这最近梅雨季节,我这房舍年久失修,多有漏雨,本计划着这两日难得晴天,修缮一下。你也看了我这小院清苦,没什么闲钱去请工匠,我这徒弟又太过年幼,一切都得我亲自动手才好。这时间上嘛……”

玉阳子略一沉吟,有些为难的道:“黄员外暂且回去,我予你一张符箓,当可保令嫒数日无忧,待我简单修缮一下屋舍,过得两日必当赶去,再做计较,你看如何?”

听到要再等两日,这黄员外如何能干。他本就老来得女,数十年来,膝下只得这么一个独生爱女。

平日里真是放在掌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百般宠爱都来不及,如今遭此磨难,早叫他心疼的怕是整颗心都要碎了。

如今眼见希望就在眼前,如何还能再多等得两日。

当下赶紧苦求道:“不是信不过仙长符箓,只是我那可怜的孩子,每日受尽折磨,一日比一日消瘦,还望仙长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就随我前去吧。”

玉阳真人那边厢正暗自腹诽,这老员外怎么如此不上道。正想着该如何再点醒他一下,同时还不能失了身份。

一旁旁观的鹿鸣自是看得明白,猜想这黄员外是爱女心切,此时有些六神无主,这才没有抓住道师话里的重点。

正所谓,师父若有事,弟子服其劳。

于是,轻糯糯的嗓音开口道:“师父,徒儿倒是有个办法。我可以去找大华哥哥,来帮忙修缮屋舍啊。至于工钱嘛,只需要黄员外给小院贡献一些香火钱就是了。这样一来师父不就有时间去降妖捉鬼了吗?”

屋内之人听得此话,忽的安静了两秒。

玉阳真人正色厉声道:“你这孩子,为师平日是如何教你的,怎么能张嘴向人索要香火银钱!我辈修行之人,当上体天道仁心,下抚众生疾苦,怎可为外物盈怀……”

玉阳真人声色俱厉,正要继续‘教训’这个‘不成才’的徒弟。

那边厢,黄员外方这时才幡然醒悟。一拍额头,赶紧拦下要继续训斥徒弟的玉阳真人:“哎呀,是小老儿急糊涂了,仙长切莫责怪小仙师,柱子,快快快,去车里把东西取来。”

一边吩咐马夫去车里拿东西,一边继续替鹿鸣求情。

“仙长高风亮节,小老儿自是知晓,是以本不该拿那些金银俗物,污浊仙长法眼。只是这小院用度总要有些开销,纵是平日里无事,小老儿也该多敬献些香火的,如今仙长要为小女操心劳神,小老儿无以为报,唯有家资还算颇丰,请仙长千万莫要推辞才是。”黄员外说的那叫一个诚恳热切。

那一边,鹿鸣跪在地上乖乖听训,时不时的毫无感情的来上一句‘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道了’,‘弟子受教了’……

听黄员外这么说,玉阳真人不再‘训斥’鹿鸣。

面对黄员外和颜悦色道:“不成才的弟子,让员外见笑了。这救人本是贫道当做之事,实在不该涉及到钱财,这怕是有损功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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