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接下来张昌仪不会再撒谎,李重润将匕首放松了许多,压在张昌仪不曾割伤的皮肤上,给张昌仪一个生的希望。
“早点配合,哪里来这么多事。”
心跳砰砰直跳,呼吸时高时低的张昌仪开口道:“徐源的确在虎扑场振威楼三楼第四个雅间,但是那里还有十几個突厥人。”
李重润闻言皱起了眉头:“都是谁。”
张昌仪再没有再隐瞒的打算:“左厢察阿史那咄(duo)悉匐以及他的部下,这个名字你不会陌生。”
现任突厥可汗阿史那默啜(chuo)的弟弟,难怪他能在陷害我的那些书信上盖上突厥可汗印的印章。
李重润这般想着,对张昌仪问道:“所以,突厥的条件是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说完便开始移动匕首。
感受到伤口被挤压,匕首随时会再次移到原本的位置,又因说出了前因,张昌仪不觉得说出阿史那咄悉匍的目地还有什么,开口道:“魏元忠的行军路线与延、夏、朔州三州的边防图。”
魏元忠,李重润心里默念起这个名字,同时翻找着相关的事迹:
他目前在边关担任大总管,嗯,没什么败绩,也没有什么胜绩。
随后,李重润的眉头皱起:
不过,历史上记载明年,也就是(702年)朔方军元帅魏元忠讨突厥失利,归罪于副将韩思忠,奏请以败军之罪诛之。
殿中侍御史王晙竭力为韩思忠辩解,韩思忠才免于一死。
而韩思忠目前的身份是朔方军副大总管,统兵守石岭要塞。
再往北出了朔州,便到了长城,过了这个界限就到了突厥的地盘。
想到此处,李重润对张昌仪问道:“虽然统领大军征讨的是魏元忠,但是目前是相王李旦挂名担任这支军队的大元帅。
所以,你们的想法是先陷害本王,再让突厥人打赢魏元忠。
而一旦王师失利,作为主帅的相王李旦必然受到影响,被责备是必然的,哪怕只是挂名。
而更重要的是,本王的父王极大可能会因为本王有勾结突厥,从而受到影响失去太子之位。
一旦太子被废,相王又因王师失利处于风口浪尖上,你们就可以顺势将梁王推上太子之位,是吗。
真是好算计啊。”
张昌仪听到李重润的推测,眼神充满了震惊与错愕。
想要否认的他最终觉得对方既然已经猜到,没有再隐瞒的必要,最后点了点头。
这时,张昌仪带着畏惧的求饶声响起:“放了我...阿史那咄悉匍能把饿了三天的吊睛白额虎打到灰溜溜逃走,你打不过他的。”
他的话让李重润再度陷入沉思:看来他没有猜到我有帮手的事情,留着他的确多一个人的供词。
可是,如果真让阿史那咄悉匍带着徐源跑了,想必他很快就能无罪释放...
想到此处,李重润先前脑海是杀张昌仪还是留在一命的念头不再左右摇摆。
干净利索一抬张昌仪的下颚,遏制住张昌仪说话的可能,随即将匕首深深划过张昌仪的脖颈,直到没有感觉到鼻息吹动,才将张昌仪放倒。
他知道陆志、徐宁此时必然在望云院附近,但是望云院占了大半坊间,面积极广。
而且逸仙园在望云院西边,虎扑场在东边。
这边死了朝廷命官的事情没传出去,陆志、徐宁便进不来,毕竟这背后撑腰的是张氏兄弟。
一旦陆志、徐宁带人冲进来,必然会惊动阿史那咄悉匍。
李重润确认张昌仪、梁词、刘毕三人没了生命迹象,走到了窗户前,将窗户关上。
随后取出藏在身上,用于唱戏时涂抹在脸上的黑、红、黄...彩泥,往身上的衣服擦了擦。
随即捡起地面上的铜锣,抓了几把不曾沾染血迹的铜钱,将铜锣环抱于身前。
确认门后走廊无人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将房门重新锁上,,没什么表情的经过走廊,下了木制楼梯,往戏团后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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