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今日朝会群臣赞美王曾相公。”

官家宿醉,故而今日的朝会太后没让他去。闻讯他楞了一下,“不对。”

按理来说,在人脉和关系网上,名门贵子吕夷简比王曾更为强大。在这个争夺次相的关键时刻,吕夷简的那些关系呢?

且王曾脾气不好,得罪人不少。按理来说,不该有那么多臣子赞美他。

这是为何?

赵祯不解,第二日宰辅议事后,散去之前,吕夷简冲着他深深一揖,转身就走。

“吕相这是为何?”赵祯回头看着太后。

此刻再想挽救吗?晚了!太后平静的道:“他大概是喝多了吧!”

赵祯想到自己在李家喝多的事儿,不禁赧然,“喝醉了难受,下次我不会了。”

“许多时候,醉一次不是坏事。不过,若是借酒浇愁,那不是男儿!”太后沉声道:“遇事当直面,不可闪避。否则,趁早披发入山去修道,免得误国。”

“是。”赵祯恭谨应了。

宫中的吕夷简和太后暗自交手一次,被痛殴。

王曾依旧如故,只是来李家的时候,李献能看出老王的欢喜来。

“还未恭喜王公。”李献笑道。

“恭喜什么?”王曾说道:“头顶上有个丑类,老夫难受至极。”

“可许多时候,人不都是在难受中做事吗?”李献说道。

王曾讶然看着他,“许多时候,老夫不得不把你当做是一個同类来看。可看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何曾来的阅历?”

“王公没听闻过天才吗?”李献笑道。

王曾不禁大笑,“是了,能做出明月几时有的不是天才是什么?能自晦多年的年轻人,那份城府,比之许多老朽更为深沉。哈哈哈哈!”

老王卷了些李献弄的卤菜走了,出了老鸦巷,一个随从在等候。

“吕夷简的人喝多了,说定远侯为祸官家。”

为祸官家,换个词便是:李献是个奸佞,老吕担心他带坏了官家。

王曾沉吟着。他知晓吕夷简就算是有这份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动。但他的随从喝多了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吕夷简平日里对李献的态度很是不屑。

一个名门贵子,一个草根阶层。

吕夷简用俯瞰的姿态,不屑的对身边人说:那就是个奸佞,迟早会带坏官家。

于是,随从喝多了,随口就来。

第二日,就有御史弹劾定远侯,说他带着官家嬉游,带坏了官家。

接着,有人就爆出了官家那日在李家喝的大醉,并留宿的事儿。

帝王在臣子家喝多了,偶尔史册中能看到。但帝王留宿臣子家,罕见。

顿时,那些对李献不满的人蜂拥而上。

舆论风暴,成了。

那些御史兴奋的互相交换眼色,都觉得今年的弹劾指标看来有戏。

拉下一个官家心腹,我辈将名垂青史。

可惜定远侯不在朝中,否则今日将会看到他无措的模样。

风暴形成,可吕夷简却有些茫然。

朝会后,他说有私事禀告太后……宰辅们不能单独请见帝王和太后,这是规矩。

吕夷简稍后见到了太后。

“臣不知此事从何而起。”吕夷简发誓这事儿和自己无关,可他知晓,自己的嫌疑最大。

太后平静的道:“老身自然知晓,吕相且退下吧!”

太后的态度,不对啊!

吕夷简试探出来了,出宫后,他冷冷的道:“最近老夫身边的人,可有在外胡言乱语的?”

他目光扫过随从们,见一个叫做秦厚的随从神色惶然,便上马而去。

到了家中,他进了书房,叫来幕僚。

“秦厚,该死!”

“是!”

晚些,幕僚来禀告,“秦厚病了,很是后悔不能追随阿郎建功立业……”

吕夷简死了个随从,病死的。

“皇城司的人正好盯着,亲眼看着秦厚活蹦乱跳的进了吕家,不到两个时辰,吕家就用大车把他的尸骸拉了出来。太后,可要查探?臣担保,定然能查出秦厚死于非命的证据。”

罗崇勋只要想到一个宰相被拉下来,丑态毕露,就忍不住兴奋。

“封锁消息。”

太后说道。

“是。”

……

朝堂上的风云李献没搭理,赵祯令人来报信,他听后也只是一笑了之。

“一群臭虫!”

大清早,杏花照例去巡查,没过多久,有邻居急匆匆来寻李献。

“侯爷,有人砸了你家的生意。”

“谁?”李献怒了。

“是几个士子。”邻居说道:“他们砸烂了木桶,还说要撒尿在里面。他们还说……侯爷是个缩头乌龟。杏花都被欺负的嚎哭了起来。”

……

李献很懒!

按照汴京商界的看法,李氏快餐的饭菜独树一帜,就该趁着生意火爆的时候,席卷了汴京饮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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