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室内,陈友谅将凭借自己记忆画好的地图,从屏风后面推了出来,又把拟定的计划,由前至后详细地说了一遍。
相比于上辈子,自己这辈子的脑子灵光了不少,所以他自认为这计划很不错。
算不上天衣无缝,却也能够良好执行。
因为他记得很清楚,南边元军的实力远不及北方,就连执行任务的命令,也是阴奉阳违,全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每日得过且过。
如果不是这样,陈友谅也不敢冒险,因为想要成功嫁祸给他人,必须要敌人内部腐烂,而现在,时机很成熟。
陈友谅指着地图,讲得眉飞色舞,什么逐步切割战场、瓮中捉鳖。听起来,主意大胆,却又粗中有细。
尤其是当他说出‘甩锅给他人,保存自己有生力量’之时,娄玉贞双眼放光,不由得拍手称赞:“夫君,真不愧是你,计划得如此周密!只是...”
原本陈友谅还有些得意,可听到‘只是’二字之后,眉毛在不经意间跳了半下,心中略感不爽,便拉着夫人的手,连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夫君,元军现在内部腐烂,你计划截断补给,嫁祸他人都可行。但你有没有想过,要将元军的补给全部截获并运走,可需要不少民夫啊,沔城的男人全都去当兵了,队伍从八千扩充到了两万余众,但这民夫...算下来可就不够了呀...”
听此,陈友谅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下好像真没多少人。
现在不过是有了一县之地,除了沔城外,其他地方暂时还没有收入囊中,想要满足战略需求,人还是太少。
这刚回来没几天,自己的脑子依旧停留在拥有60万大军的‘汉皇’阶段,总觉得麾下依旧有百万民夫可供差遣。
不过,身为枭雄,他胆子够大,在认清现实之后,很快就想出了一个新的办法,不仅能增加胜率,还能减少伤亡!
于是乎,微笑再次挂在了他的脸上,顺势卖起了关子:“南元实力不值一提,真正的敌人都在北面。我们人的确不够,但对此,为夫自有妙计!夫人等着我凯旋即可。”
随后,陈友谅立刻唤来了二弟张定边,在他耳边吩咐了两句...
听着大哥的计谋与策划,张定边一头雾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哥,这主意靠谱吗?”
此计谋,陈友谅上辈子用过,而且很好用。虽说看起来有些荒唐,可实际上,战场瞬息万变,骗过前三板斧,主动权就能掌握在手!能进能退。
于是,他抬起右手搭在二弟的肩膀上,回答道:“当然靠谱,他们不仅会拼了命,最后还得谢谢我们,甚至还会加入我们。”
听此,张定边摸着胡子,虽有不解,可命令在那,只得满脸疑惑地迅速离开,前去布置。
...
几日后,在作战会议上,陈友谅指着地图,带领众将分配任务。
“元军于江西行省北部集结,这群元军想要快速到达天完政权所在的蕲水,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走洪湖水路,要么走陆路,路过赤壁山。”
“他们那么多人和物资,不可能走水路,洪湖也没那么多船。而走陆路,从赤壁山那边过来,后面有不少山谷,我们可以利用地形优势,大大减少伤亡,修筑防御,若是被敌人先行占了优势,我们便围而不攻...”
布置完计划,陈友谅看向了张定边:“二弟,我让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张定边欣喜溢于言表,只得总结出这四个字:“远超预期!”
“好!”陈友谅轻颔首,神情随即归为严肃。
环视一周,他抬起右手,攥紧拳头,将声音提高了两度:“诸位,这是我们这支义军的第一次战斗,只准胜,不准败!”
“今日,养精蓄锐,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开拔!”
听着陈大帅慷慨激昂的声音,众将久违的热血被激发出来。
这次不同以往,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命,更是为了前途与富贵!
有了这一批物资,闷声发大财,称雄割据一方不是梦!筹码越大,今后的富贵也就越多!
凭借着三分钟热血,所有人立刻回所在部队做准备,清点装备,分配任务。
...
次日五更天。
张必先奉命留守沔城,陈友谅带着张定边和其他将领,随大军一起出发。
起初,天色黯淡,有火把照明也看不太远,只能听到些许嘈杂声和骡子毛驴的叫声...
直至天亮后,众人才发现,除了先头部队的士兵,还有来自沔城内的少数民夫外,队伍后面还跟了数万牵着毛驴或者推着独轮车的村民。
一众将军并不在意,只管听从大帅的命令。
可二弟张定边总觉得此事欠妥,便快马加鞭来到了陈友谅身旁请教:“大哥,咱打仗带着这么多百姓,真的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陈友谅拧开随身水壶递给二弟,问道:“我让你传的话,带到了吗?”
张定边也没客气,接过水壶,饮下一半,然后回应道:“带到了,我派人告诉了附近所有的百姓,说是义军发粮食,推车牵毛驴来拉,拉多少全凭自己的本事。”
听着二弟的回答,陈友谅轻颔首,然后将自己伪装‘赵普胜’的‘双刀’武器拿了出来,挂在腰间,叮嘱道:“嗯,来了好啊!计划照常实施,等着好消息就行!现在,咱们是天完的徐宋政权,我是赵普胜,你是倪文俊,到时候听我指挥,保证敌人不战自退!然后过几天,还能吃下这支队伍!”
说着,陈友谅握紧拳头,看着旁边竖起的‘天完’大旗,满脸笑意,似乎早已将这两万大军当成了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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