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元军大部队经过半日的蹉跎,终于来到了位于高安外二十里处的平原内。

高安城上,负责放哨的士兵,看到了密密麻麻,如蚂蚁般前来决战的元军,逐渐从地平线上冒出来,便立刻吹响了军队的集结号。

听到了军号声,陈友谅立刻与一众将领登上高安城头。

逆着阳光,从远处望去。陈友谅对那病入膏肓的元庭,又多了三分鄙夷。

这元兵就是那霜打过的茄子,没有半点精神。迈出的脚步也凌乱不堪,战靴与地面的碰撞,演奏出的并不是激昂的交响乐,反而是来自地狱的丧钟,每迈出一步,都会离死亡更近一些。

这前来决战的部队,哪里像士兵?与那背井离乡的流民,毫无秩序的匪寇有何区别?整个部队活像是一摊翻滚的烂泥!

“哎...这种时代,士兵们参军打仗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哪里知道为何而战?”

“没有信仰的部队,终究是一盘散沙。”

“元军派遣这样的部队来进攻,是送死来的吗?莫非那脱脱真要玉石俱焚?留给我一堆烂摊子,从而十年无法北上?”

“呵?真以为我的探子们,是吃白食的吗?”

思考至此,陈友谅长叹一口气,不再去感慨。

他戴好头盔,转过身来,饶有兴致地对着众人开口道:“这一天终于到了,经过我们不断地削弱,这损失我们终于能担得起了!不至于拼得伤筋动骨,然后费时费力的去处理一团乱麻。”

“现在,大军兵临城下,我问你们,有怕的吗?”

听此,所有人就像提前说好了那般,放声大笑出来...

三弟张必先,率先抬手指向远处的元军,仿佛胜利在握:“汉王,敌人只剩下了六十万大军。而且军队里风言风语,那十万骑兵尽数被灭的消息,估计早就传遍三军!敌人的士气,已经崩溃了!我等不过是给那将死的百足大虫,最后一击!所以说,何怕之有?”

“张将军所言极是!我们的常规部队就有数百万之众,再加上负责为我们掠阵和弓弩支援的民兵民夫,足有三百万之巨!就凭这种条件,那元军如何才能胜得了我们?我提议,现在马上布阵进攻!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有道理!要我说,咱们现在就得提前准备庆功晚宴了!否则这么多人,要准备吃食,得等到猴年马月...”

身前,一众人自信满满,仿佛弹指间就能将元军尽数消灭。

但身为汉王的陈友谅,却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儿。

自古以来,大意轻敌一直都是骄兵的坟墓。自打今日凌晨时分,众人见识过神飞火鸦和霹雳炮的威力之后。

这份自信,就逐渐地要往自负那边靠拢。

所以,即便是必赢之局,陈友谅也得在关键时刻提点一下这帮人。

若是因为贪功冒进而深陷泥潭,那就得不偿失了。

“行了,都给我安静!”

“你们要记住,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能因为敌人孱弱,而大意轻敌。究竟是披着猪皮的老虎?还是披着虎皮的猪,只有交过手才知道!”

“看你们那副嘚瑟的模样,本王现在改主意了!”

“军功统计,不仅要算上杀敌与俘虏,还要把损失给我加倍算进去!”

“咱们三百万之众,打不赢才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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