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目澈背着有些脱力的雪之上清姬走在坂道上。

清姬把脸贴在青天目的背上,面无表情的讲着自己的故事。

“后来啊,我在松山庭院里面哭了睡,睡了哭,直到眼泪流干,喉咙喑哑发不出声,身体虚弱站不起来。”

“但是就算是这样最后我也没死成。”

青天目摇了摇头:“死总是不好的,人总想着死就会活的很累。”

雪之上在青天目的背上打了一拳。

“你又不懂我。”

“我又不是你。”

青天目的背上又挨了一拳。

沉默了一会儿,雪之上继续说道:“后面我的身体恢复了一点,就听到那些仆人们说,山口孝义在知道自己快要失势的时候,就从组里的公司银行弄了一大笔钱跑到巴西去了。”

“我当时很难过,他甚至有时间为自己留后路,都没有时间给我们母女打个电话,通知我们快跑。”

“这个山口孝义是谁?”

砰——

“不要再打我的背了,大小姐。”

砰——砰——

又是两拳。

稍微缓了缓,雪之上继续说道。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在做纸花的时候不许愿要爸爸,那个下雨天不去开门,是不是那个男人就不会出来了呢?如果这样的话,我虽然没有读上幼稚园,但也能上小学初中这些义务教育,说不定能存点钱能读到高中,然后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养活妈妈。”

“这样子的话,我也可以在课堂上做作业,跟朋友们消磨时间,放学回家了也能陪妈妈做点小东西补贴家用,虽然辛苦,但是感觉是一条很平坦的路。”

青天目适时开口:“不行的,大小姐,你连一百都数不到,上了小学肯定会因为跟不上大家而厌学的,然后说不定会因为家境被排挤......”

雪之上愤怒的拿头哐哐撞青天目。

“我就不能有个好点的结局吗!”

“也有,比如像我这样十年如一日的刻苦学习,哪怕被同龄人孤立排挤也坚持学习,不过我感觉你性格软弱,很容易受别人影响,估计是没有像我这样的决心的。”

青天目分析的头头是道。

雪之上却恨得牙痒痒。

最终,她挑了青天目线条流畅的脖子,咬了上去。

“大小姐,你怎么还咬人啊。”

青天目回头抱怨道。

“期的牙养(气的牙痒)”

雪之上不肯松口。

青天目感受了一下,既然没有咬破皮,雪之上喜欢咬着就咬着吧。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走了一路。

“大小姐,口水流到我的衣领了。”

“吸溜——”

“我的意思是....该松口了。”

雪之上松开口,感觉下巴酸的不行。

瞅了眼全是牙印的脖子。

这脖子,还怪硬的。

“我口袋里有纸巾,你拿出来帮我擦一擦口水吧。”

青天目澈提出要求。

雪之上趴在背上不为所动。

“求求大小姐,帮在下擦一擦脖子吧。”

青天目澈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再次请求道。

雪之上懒洋洋的把手伸到他的口袋里,掏出纸巾帮他擦脖子。

青天目歪歪脖子,方便她擦的干净一点。

“后来呢?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就这么跑出来的。”

“这么容易?”

雪之上在背上闷闷的说道:“后面我又在松山庭院住了好几年,具体多久我也记不清,大部分时间我都躺在床上等死,仆人拿饭过来喂我,我就吃一点,困了就闭眼,醒了就睁眼,这么多年躺下来,也没变胖,真是奇迹。”

雪之上现在正被青天目背着,她两条浑圆肉感的大腿正被青天目托着,即使隔着廉价的牛仔裤,青天目也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要陷进去一样。

大小姐,你确实胖了,只是胖在了你不注意的地方......

雪之上接着说道。

“有一天晚上,我起床去洗手间,结果看到大门没有关,然后我就穿着木屐跑出来了。”

雪之上幽幽的说道:“我本来只是想去看看妈妈最后死的地方,但是走到门口之后,我看到浑圆的月亮挂在夜空上,洁白的月光洒在干净整洁的门口,干净的像是从来没死过人一样.......”

“我的双腿就抑制不住,它们不听使唤的甩动,我在月亮下边哭边跑,眼泪撒了一路。”

“很不容易吧,这么多年第一次独自离家。”青天目往上送了送雪之上下滑的身体,方便自己背着她。

“最开始的时候还好,我在一家中古店卖掉了身上戴的镯子还有衣服,然后就一直寄宿在可以洗澡的网吧,我想着自己不能就这样坐山吃空,所以也有想办法在doda这样的求职网站上找些工作。”

“但是很困难啊,在日本这样的人情社会,没有学历和定居的住宅,也没有内部人员推荐,基本上没有地方愿意任用。”

“哦,对了,我还去面试过主持人,因为当时网站上没有要求学历什么的,将棋这类我当时也学的还不错,我甚至通过了一轮面试和笔试,可惜,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想到这里,雪之上支起身子自得的笑了笑,但是很快又没力气一样软绵绵的倒在青天目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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